“二姐,你总算肯出门了,自从上元节后你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门,可要把我闷坏了。”看着近日来精神略有好转的二姐,沁儿提议三姐妹一同前往报国寺上香,记得上回同去还是爹病重时。
“嗯,趁着今日天气晴好,又恰逢花朝节。语儿啊,你是该多出去走走,瞧你,才多少日子,就消瘦得不成样子了。”馨儿边跟着应和,边细心地替语儿理平了披风的领子,又细致确认了一番,确保边角都已掖严实了才放心。
“语儿明白。”看着挽着自己右臂的沁儿,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再看左边的姐姐,满眼的关切之情。语儿知道自己的脆弱不能再这般显眼,努力打起精神,微笑着答了话。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语儿以为她能瞒得过所有人,怎料却谁也瞒不住。她的悲,她的痛,她小心地藏好,不料每个以泪洗面的夜晚,都被姐妹瞧了去。“原来到头来,只是我蕉鹿自欺罢了。”低眉轻叹,语儿缓步随了姐妹出门。
花朝节时百花艳,报国寺外人徘徊,京城寒意渐渐散去,趁着初春暖阳外出游玩之人并不少。似是受到周围气氛感染,语儿竟是展露了许久未见的笑容,浅浅的酒窝重现脸颊。一如当初塞楞额第一次在报国寺外见到她时。披风下的,依旧是那熟悉的粉色长裙,素色纱衣,若说有所不同的,便是耳垂悬着的那副翠玉耳环。他认得,是她生辰时,他在江西将图纸画好,送到京城托玛尔珲找工匠连夜赶制而成,只需远远一眼,他便也能将她认出。
“姐姐,我想去外边走走,有玉兰陪着,你们无须担心。”上香完毕,馨儿还要为夫家求福祉,而平日里迫不及待要外出玩耍的沁儿竟是支支吾吾地说要去求签,也不待姐姐们细问,便扯了随身丫鬟往签筒处排队。也只剩下语儿一个倒成了无事人。
“那你莫要走远,今日外边儿人特别多。玉兰,你好生照料着,凡事多个心眼。”看着语儿略带祈求的神情,馨儿也只得放行。复又叮嘱了玉兰几句,生怕这热闹的人群会将妹妹偷了去般。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边好热闹啊,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我们过去看看吧。”刚迈出大雄宝殿,还不待下了台阶,玉兰便被寺门边聚集着的人群给吸引了目光。扯着语儿袖管顺带着指向前方,示意要一同前往。
“人太多了,闹得慌,玉兰你去吧,我去寺外林荫道走走,那地方你晓得的。一会儿便来寻我吧,莫要误了回府时辰,”看到人头攒动的场面,语儿不禁止了步,实在无法让自己融入这样的喧闹之中,仿佛这嘈杂的欢笑更让自己的心感到纷乱。
一步一步走在曾经熟悉的林荫小道上,昔日浓密的树叶早已从树上落下,阳光毫无阻挡地直射在地面,透过鞋底似乎都能传来一丝暖意。可在语儿眼里,却仍是满目秃枝,花骨未开。忽地,语儿的绣花鞋面上倒映出一片黑影,是谁将面前阳光遮了去?
疑惑地抬起头,语儿呆愣楞地看着那忽然出现的人,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的熟悉。嘴唇轻启,语儿满面绯红,又急切低下了头。
看着语儿的羞窘模样,塞楞额了然地笑了笑。微微往前了小半步,将语儿牢牢圈进怀里范围,看着她深埋下的小脑袋,徒留一头秀发让自己欣赏。轻轻握起她紧捏着帕子的双手,举到自己唇边,轻轻一触。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
“在下塞楞额,乃安亲王府八少爷,曾随军征讨吴三桂,获封护军参领。仰慕贾姑娘已久,如今得遇,不知能否有幸,一探芳心?”温热的气息从塞楞额口中缓缓叹出,湿热了语儿的双手。越垂越深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时隔许久,才又一次这样注视着他。
被紧紧握住的双手传来阵阵湿意,似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涌向心间,语儿的心骤地跳动了起来,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本能地又贪恋这一份温柔。这般欲拒还迎,叫塞楞额看得心里痒痒,忍不住将头低了下去,想要一亲芳泽。
“你这登徒子,又在瞎说些什么胡话呢。嗯。。。。。。塞楞额,你别这样,还有其他人,在看着呢。”察觉到塞楞额的意图,语儿匆忙将脸侧了过去,堪堪避过了突袭而来的唇。羞涩地不敢看他,只得扭着头,用微弱的声音解释着。
偷香未果的人倒也不恼,砸吧了两下嘴,便也咧了嘴笑了开来。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将语儿拥入怀中,右臂有力的包裹着她整个肩膀。右脸颊沉醉地贴着语儿的额头,塞楞额闭起双眼,细细感受着这如梦般的感触,怀里的人乖巧地依偎着,只那扑腾扑腾狂跳的心出卖了她的镇定。塞楞额情不自禁地将语儿拥得越来越紧,仿佛是要把她融入骨血般。
“塞楞额,你放开我。”怀里的语儿突然挣扎了起来,柔若无骨的双手撑在塞楞额的胸口,吃力地推搡了起来。
“怎么了,语儿?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做?”兀自还在享受着温存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抵抗弄得有些反应迟钝,茫茫然拉开了些距离,手却仍舍不得离开令他迷恋的柔弱双肩。
扭捏了一阵,语儿终是红着脸,嘴里含糊地答道:“你这样对我,我欢喜的。”抬眼瞧了瞧面前的人,又迅速地别过了脸,“可你刚才那样,弄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语儿的脸像刚出笼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