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姜轻柔的掰开她的五指。
一点点抽出那惹得她落了泪的白绢布。
陆怀姜剑眉微凛,拿着白绢布翻来翻去看了好几次。
只见上面纯白没有半分颜色,半个字也没有。
陆怀姜轻叹一声,给她盖好被褥。又出门询问了嬷嬷,嬷嬷却说之前好像出现过红字。
但不知为什么字迹没了。
陆怀姜心头沉了沉,他是知道鹿鹿身世不凡,且还有个存在于传说中却从未出现过的干娘。
这只怕是神迹吧。
凡人眼中的神迹,在神明眼里却只是个传话的东西。
陆怀姜将白绢布收好,也不敢离开,彻夜守在鹿鹿身边。
果然……
到了半夜,江怀鹿开始发起了烧。
“真是奇了怪,鹿鹿姑娘好似经常发烧。回回都找不到缘故,总是突然烧起来又突然好转。”
“前几日先皇驾崩那日,鹿鹿姑娘好像就莫名其妙烧了一夜。”
“那日您正好与贤王在朝堂上闹得厉害,鹿鹿姑娘不许奴婢传话。”
“这才没几日,怎么又烧了起来。”嬷嬷有些揪心。
东宫内灯火通明,宫人急匆匆的走来走去半点不停歇。
太医被人从被窝中掏出来,被刀驾着请来了东宫。
“还是如上次那般,找不到缘由的发烧。”太医着急啊,这东宫的小祖宗怎么老是发热,一发热陛下就要砍他脑袋。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是有缘由的。”太医松了口气,总算保住了脑袋。
“有的吃太撑了,积食也会发绪波动太大,也会引起高绪失控的时候?亦或是大喜大悲?”太医摸着胡子。
嬷嬷点了点头。
陆怀姜心头那股不安才散去几分。
又拉着太医问了上次发烧,至今没找到缘由。又问了世间,正是那日先帝驾崩回来那一日。
待开了药,陆怀姜亲自给她灌了下去,更是不敢睡,彻夜守在她床前。
陛下不睡,这东宫谁敢睡。
陆公公过来劝了两次,见陛下如此,也不敢多劝。
众人只陪着新帝彻夜守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
鹿鹿依然没退烧。
“陛下,该上朝了。您新帝登基,还未昭告天下。文武百官都等着您呢。江南水患也还未处理。”陆公公站在门外,深怕新帝刚登基就要请假。
他惶恐啊。
停顿了一会儿,好在陛下起身了。
陆公公松了口气,朝身后摆了摆手,宫人便鱼贯而入。
陆公公见陛下没有放下鹿鹿的意思,也没敢吭声。
只见他洗漱完,换了衣裳。
便又抱起了小姑娘。
陆公公眼皮子抖了抖。
“陛下您这……”看着他披着个大氅,里面躲着个毛茸茸的脑袋。
来了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
上次他还是太子殿下监国时,就带着人去御书房议事。
这一回,终于来了。
他又带着人去上朝了。
金銮殿。
他要抱着江怀鹿去金銮殿睡觉!
陆公公一脸的我就知道,眼睁睁看着新帝上了轿撵。
今儿个,怕是文武百官都要受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