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不会同意吧?”王车北觉得奇怪。
他多少算是了解一点夏柔的性格,烈得很,敢爱敢恨,她怎会同意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呢。
“说到她我就来气。”言氏道。
“怎么?”
“王天云本身不是个好东西也就罢了,娶个妻子回来还要来气我,这个夏氏,刁钻放肆得很,而且不知哪里习来了一身本领,半点不要想跟她来硬的,她在这家里,简直无法无天。”
言氏深吸一口气,仿佛回忆起来被再次气道了,“没教养的东西,不愧是妓女教出来的。”
王车北眉头皱得紧。
“母亲,慎言。”
言氏忍住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话,可母亲就是气不过,你根本不明白,我这段时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王车北起身道:“母亲,您好好休息,凡事放宽心,我会找三弟四弟谈一谈的。”
他转身出去了,修长的背影仿佛行走的玉树。
王车北问了几声,王元秋和王天云都不在家,只是王天云确实在忙,王元秋就不一定了。
他得了一个“司经局洗马”的闲差,本就无事可做,再加上王家在朝中的地位,所以他就算三五日去一趟,也无人敢说。
于是久了,他便也越发放纵了,不知哪里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带着他流连青楼妓馆,若问他正经事答不知道,一问哪家的头牌最美,或是哪家又来了新人,那可是如数家珍。
王车北听得无奈,即便想亲自去抓他回来,怕是也找不到他的人,只得等他晚上回家后再好好教训一顿了。
不过,他才刚回院子,便听说四夫人来了,在这里已经等他一会儿了,丫鬟们都不敢拦她,因为她的“凶”名府内很盛。
“好,我知道了。”
王车北倒是不意外,这个性子才像是他印象中的夏柔。
“你回来了。”夏柔见到他打了个招呼。
王车北笑了笑:“似乎见到我,你不高兴。”
“不,我可高兴了,因为我现在觉得你们王家上下,就你一个正常人了。”夏柔说话毫不客气,“我猜你肯定是从你妈那儿来吧,我都不用问就知道,她一定在你面前说了我一堆难听的话,对不对?”
王车北讶异了下,旋即笑道:“可看起来,她虽嘴上占了便宜,倒是你占了上风。”
夏柔愣了愣。
“是吗?我占了上风吗?”
“是啊,你看,你身体健康,气色良好,而我母亲此刻却在病榻之上,食不下咽了。”
夏柔冷笑一声:“你这话是怪我气的?”
“不,若说这是一场战争,那自然有输有赢,不存在去苛责另一方,若一定要捉住个罪魁祸首的话,那也要先将原由弄清楚了。”
“我懒得说什么原因,无非你母亲横竖看我不顺眼。”
“你不必说,我也信你了。”
“咦?”夏柔惊讶了。
“我母亲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几十年不曾改变,若说是你先招惹得她,她忍无可忍才反击了,我倒会觉得奇怪。”
夏柔眼都亮了。
“王车北,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的是个正常人。”
“按理,你该唤我大哥。”
“前提我还打算和王天云在一块,才有这个道理,现在我不打算了当你们王家的人了,所以你不是我大哥,我大哥夏承轩在宜城呢。”
“我听说了,四弟纳了妾。”王车北皱眉道,“不过这也有母亲的意思在里面,你不愿的话,可叫他休了。”
“王天云若不同意的话,谁能逼他吗?他自己权衡利弊之后,觉得不错,另外,他可不是纳了妾之后就当柳下惠把人放着不管了,你懂我意思吧?”夏柔挑眉,“所以,我嫌弃他。”
王车北顿了好半晌,才问道:“夏姑娘,你决定和离了?”
“我早就说和离了好不好?是王天云一直不愿意,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这个,你是他大哥,那你说话他总归听的吧?你跟他说,让他跟我去和离,否则我就算去官府,也告不赢啊,你以为是现代呢?离婚那么容易。”
“现代?是哪一国?”
“……这个不重要,你帮我吗?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一定记得还你。”
“天云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只能试试,不一定能帮上忙。”
夏柔抱拳:“王车北,你能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我就知道你人不错,我有和离的打算后,除了我姐妹,只有你没劝我,其他所有人都在劝和不劝分,道理一套又一套,我头都大了。”
她道:“他们一直说,男人只要顾家就好,只要有本事就好,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女人越多说明男人越强,不会偷腥的猫是没本事的,你认同吗?”
“不认同。”王车北神色俨然,“别人的话未必就是对的,遵守本心即可。”
夏柔第一次对王车北感到惊异,颇为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
“天呐,你真的是个正常人。”
王车北道:“其他人就不正常吗?实则,这种说法自古以来便形成了,他们只是顺势而为,绝大部分人都是这般想的,或许在他们眼里,你我这样的想法,才不正常,我不与别人争论,是因为‘说’往往没有意义,只需去做便好,他人如何做如何想,亦有他自己的一套标准。”
夏柔说:“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生活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你从没见过一个正常的世界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