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追兵的速度很快,万幸蓝隐听了白铃的话乘云去望了一眼,才能够提早发现那些追兵,第一时间带着队伍与他们拉开距离。
白铃御剑于队伍的最前方领路,蓝隐则是在队伍的最后方时刻观察着与身后追兵的距离,迫不得已时,会留下来断后。
之前在行进途中因为不存在身后有追兵的情况,蓝隐和白铃一样,都是在队伍最前方的,见的也多是那些士兵中的佼佼者。
现在到了队伍最末,她便能看见些穿越瘴气森林时就受了伤的吊车尾士兵,不过他们都全力在跟上队伍,那样身残志坚的模样落在苛刻的她眼中都没什么好批评的了。
唯一让她感到奇怪和不快的,是末尾士兵中一个衣着整洁到几乎没有半点破损、脸上身上也没有一点伤的士兵。穿越那瘴气森林时,她和白铃都划破了些衣裳,手上也淡淡地挂了几道彩,而那士兵......说夸张点,他看起来就像刚洗过澡穿着新衣服来上阵了似的。
蓝隐的目光除了在望身后追兵的时候就是落在那个奇怪的士兵身上,有好几次,她注意到他也在悄悄回头打量她。他眼中的神情是在其他士兵眼里看不到的,不是坚定或疲惫,更像是一种精明的算计和紧张的探察。
若是他在探身后的追兵倒也罢了,偏偏这探察的目光是落在蓝隐身上。
因为行踪忽然暴露,大家已有些军心不稳,蓝隐知道,这时候她要是在队伍之末做出什么大动作,这些原本就因自身实力不佳而战战兢兢的士兵更要心慌。在心里暗暗思索了一番后,她往前上了一些,拍了拍那衣着整洁的士兵的肩膀。
那士兵面露胆怯地回过头,迟疑着喊了声,“统领大人。”
现在蓝隐已不是仙界六公主,而他们为拿着兵符的人卖命,叫蓝隐一声统领也不算很不合规矩。
蓝隐露出一个尽可能和善的笑,“都说过了,叫我蓝隐就好。”
说完这句,她略提高了些嗓音,对着队伍末尾中的士兵们道,“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要压下速度暂时离队,在我军和敌军的中央处走,关键时刻,留下来断后。”说到这,她又拍拍那士兵的肩膀,“这位士兵身上没有一点伤,看起来身手是很好的,我就带着他同去。大家不必心慌,继续跟着白铃全速前进就是。”
被她点到的士兵和队伍末尾的其他士兵一起称“是”,随后,她便带着那士兵离了队。
蓝隐并没有往后方赶,而是稍绕了个方向,向须怀章他们会去的正门处靠近。那跟着她的士兵起初是和她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见她一直看着前方没有回头,他悄悄把两人中间的距离拉远。
然而就在他扭头想溜的瞬间,蓝隐头也不回地扯下飘带,把他拦腰裹回自己面前。
“你这是要去哪?”她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我猜猜,是要向你真正的主子禀告我已离队的事,然后叫人来绞杀形单影只的我?”
“统领,统领您说笑了。”那士兵努力保持着镇定,也朝着蓝隐笑笑,“属下只不过是看统领偏离了方向,担心......”
“若真担心,开口问我就是了,偷偷开溜算什么?”蓝隐一边说一边缩紧了裹在士兵腰上的飘带,“你身上的衣服没半点破损,分明就是在我们决定穿越瘴气森林时就趁机跑了,走了正常的大路去通敌,而后再追上队伍,藏在队伍末尾。我没说错吧?”
他不开口,蓝隐就又把飘带紧了几分。
随着飘带的收紧,那士兵渐渐涨红了脸,想要大口喘息,却又吸不上气来。
“和你相与的是谁?”蓝隐目光冰冷,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应当听说过那些关于我的评价,我可以告诉你,那些都不是捕风捉影,如果你真想咬死了不说,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生不如死。”
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试压之下,士兵渐渐败下阵来。他举起双手,张了张嘴表示愿意说实话,蓝隐料他也跑不掉,这才把飘带松了松。
他正大口呼吸着,蓝隐就上前一些踢了他一脚,呵斥道,“快点,别磨蹭!”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磕磕绊绊道,“回......回统领,属下是将我们这一千兵将的行军的路线汇报给了蓝氏天帝。”
“你还不说实话是吧?”蓝隐立刻又把飘带紧了紧,“以你的身份能有办法与他有联络?这种瞎话我会相信?”
“统领饶命!属下的话还没说完!”
蓝隐烦闷地皱了皱眉,又把飘带松了些,“快说。”
“回禀统领,属下确实没那个能耐,是......”他咬了咬牙,似乎是在自己的性命和接到的命令中做了权衡,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是蛇妖王命属下这么干的!他给了属下可以秘密会见蓝氏天帝的地址,让属下将行军路线告知蓝氏天帝。”
蓝隐一愣,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战争、夺权,这些事上她终究还是太缺乏经验,以至于许多事做起来很欠考虑。蛇妖王确实因为蓝秉光背信弃义而恨毒了他,可她要与蓝秉光开战,在蛇妖王看来,终究还是蓝秉光胜算更大吧?
于是,他就一面借兵给她,一面让那兵中的一人去通报蓝秉光这事情。到最后,无论是蓝隐胜还是蓝秉光胜,他都是那个给予了帮助的第三方,可以坐享其成、安稳度日。
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蓝隐愤愤地握紧了拳。
面前的士兵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