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铃知道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绝不再是蓝秉光的对手,再怎么逃跑或是躲避都是垂死挣扎。所以在心底说过了那些未完的话,她站在原地,没有去躲蓝秉光的攻击。
可就这样合眼站了良久,她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到来的,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呼喊,“白铃!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无比熟悉的声音炸得她一下子睁开了眼,强光之下,是蓝隐筑起了水墙,全力抵御着蓝秉光的攻击。目光再稍稍下移,白铃看见蓝隐手上提着她刚刚掉落的佩剑。原来,刚刚那个御风朝她奔来的人,是蓝隐。
前一刻还给自己认了输局的白铃猛地找回了斗志,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蓝隐身边,提起力气和她一起加固水墙,却被蓝隐呵斥,“你疯了?我不需要你帮忙,快走,有多远走多远!”
白铃少见蓝隐情绪这样激动,往常就算发生很要紧的事,蓝隐也总是可以表现得很淡然。大概她真的伤得太重了,以至于现在她过来帮忙的行为落在蓝隐眼里,就像胡闹一般。
“蓝儿,你别激动,我没问题的。”白铃一边专注地维持着水墙,一边小声对蓝隐解释。
可是她的身体很不给面子,她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咳出血来,她面前那一块的水墙也随着她灵力的流失而颤了颤,好在有蓝隐立刻用自己的灵力补上,蓝秉光掌控的雷电才没有破墙而来。
“你自己也看到了。”蓝隐的语气终于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她的目光也落在水墙上,没有看白铃,“不想添乱就快点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着难听的话,蓝隐心里却明白白铃有多恨蓝秉光,明白她有多不甘心。否则,向来不会在大事上冲动的白铃也不会单枪匹马地就与他开战。
蓝隐略微分神去看了一眼白铃,便瞧见她惨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到底还是心软。
再开口时,蓝隐把语气放缓了些,把条件也改了改,“我不是一定要你临阵脱逃......这样,蓝氏疆域没有蓝秉光这个主心骨,就犹如一盘散沙,须怀章和封温纶一定攻得很顺利,但那边显然没有多逗留的价值,你去找他们,让他们来支援。”
白铃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她纠结犹豫,点头说好。
蓝隐示意她把剑拿走,她说了句,“便留给你吧。”随后,翻身下云。
有水墙的阻挡,蓝秉光和那些仙兵们看不到她的离开。
确认了白铃已撤离,蓝隐双手离开水墙,翻身跃到数米以外。没了她仙力的支撑,水墙很快变得薄弱,雷电冲破水墙而来,她却将白铃的剑往雷电中心抛去。
属中性的法器在雷电之中受了些损,却也在此同时吸收了不少雷电的力量。蓝隐瞧着时机差不多,上前握住了剑柄,用力往后一扯。
剑刃携带着雷电在空气中爆出火光,她也因不适应雷电的力量而受了些内伤。不过那些损伤是值得的,因为,她现在有了这把携带着一些雷电属性的剑,这意味着她能够用这把剑去抵挡雷电的攻击了。
同白铃之前想的一样,她也在想方设法向蓝秉光靠近。不过比起白铃她心中少了些仇恨,她不急于一时,能够沉下心与他拖着,一直到须怀章他们赶过来为止。
在她腰间系着的布袋之中躺着三枚晶体,那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救她的命的。之所以现在不用,是因为她体内的仙力几乎已经到了她能够承受的顶峰,用了晶体后她极容易走火入魔,不敢随意触碰。
几次交手之间,蓝隐能感觉到蓝秉光对她的杀意也不是很浓。比起与她决出个胜负来,他更想让那些仙兵拖住她,然后趁机溜走。
蓝秉光很懂得留得青山在这个道理。
只是蓝隐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的飘带可近战也可远攻,最重要的是能够缠住人不放。虽不敢说可以打败蓝秉光,但与他磨蹭时间、将他困在这里,她还是能的。
不知是不是参透了飘带的玄机,蓝秉光不再试着挣脱,而是任由它带着自己留在原处。随后,他竟还语气和缓地问蓝隐,“你究竟是何来头?”
只要他不溜,蓝隐不介意与他不知所云地说上几句。“我的身份难道不是很简单吗?一句话便能说清——仙界六公主,从出生就一直被你追杀的仙界六公主。”
“你是仙界六公主,我是仙界天帝,那你现在这做法,岂不是要弑父?”
蓝隐弯起嘴角一笑,“随便人们怎么讲,我只知道,这仙界该易主了。”
蓝秉光也笑,“现在说这话似乎还太早了。”
说完话后,他用水系的术法环在其上,留着它就那样挂在自己身上,让变成一条没什么杀伤力的普通飘带。
蓝隐平时将它佩戴在头上时就是用了这样的方法。
她不知道蓝秉光是在刚刚与她讲话的间隙参透的,还是很早以前在知道她用什么武器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
眼看着蓝秉光不再为飘带所束缚,浮现在蓝隐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不能让他逃了。这一战需得速战速决,他们不能再让蓝秉光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提着白铃的剑向蓝秉光的方向赶去,蓝秉光不仅躲开了她的攻击,还抬手击在了她腰间的布袋上。
那布袋也有她的仙力环绕,可终究只是一个不太起眼的东西而已,经蓝秉光这一击,袋子破开,晶体悬空掉了出去。
——蓝釉目睹过她使用晶体的事,她是很有可能告诉蓝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