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白铃接应上了领兵凯旋的封温纶,须怀章和林初则是一同用仙力将那片毒气清除了。
四人一同回到营帐中没多久,蓝隐便也赶了回来,手上还提着一具臭鼬的尸体和两条蛇的尸体。
四人看着她,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抽搐。
最终是白铃先开口发问,“蓝儿,不是说好了要抓活口的吗?”
他们是预备要把那几个小首领抓回来问话的,怎么现在都成了尸体了。
蓝隐尴尬地微笑一下,把那几具动物尸体抛到一旁,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它们就成了灰。“我本来也想留活口的,可惜它们抵抗太剧烈,我只有‘放它们走’和‘杀它们’两条路,没办法。”
坐在一旁的封温纶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大退敌军他心情不错,这时候他竟然难得地帮蓝隐说了句话,“无事,各路援军都到了,就算不知道妖族进攻的章法,我们的胜算也很大。”
封温纶都这么说了,别人当然更不会指责蓝隐什么。蓝隐落座以后,白铃给她递上了一杯他们每人都有的热茶,随后,五个人一起围着须怀章画的战事图讨论起明日再出兵时的作战方式。
本就是昔日的战友,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默契的,几乎没有谁提出来什么不同意见。就是林初不懂兵法,夹在在其中显得有点尴尬。最后她干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悄悄捧着茶溜到营帐口去了。
冷空气顺着营帐开着的门扑进来,很是清爽。夜空漆黑如墨,偶尔散布着几颗星,像是掉落在黑布上的白色碎钻。
也很像......
林初抬起手腕,静静地去看那环在她手腕上的手链。
也很像这手链,这条今天救了她性命的手链。
白天时大家都有事要忙,她虽然能力有限,也勉强能算是忙忙碌碌的。现在彻底静下来了,她没事可做,就又想起白天那惊心动魄的场面。
她是哪来的勇气决定要为封温纶挡下那一箭的?
疯了?
心口处传来被小虫啃噬般的不适感,林初用带着手链的那只手抓住了心口处的衣裳。刚做出这个动作,就听见头顶上方的位置传来封温纶的声音,“不舒服?”
她吓得倒退一步。“你......们聊完了?”
“都说了我不是很懂布阵。”封温纶说着就出了营帐,席地而坐。而后回头示意她也坐到这边来,“和他们讲完进攻的策略我就出来了,透透气。”
“哦。”林初点头,“都已经到可以反攻的程度了啊,那挺好的,战火应该也不会持续很久了。”
封温纶笑了,“我说了,我是出来透气的。”很明显地不想去说那些。
林初顿了顿,又“哦”了一声,就作势要站起来,“那你透着!夜风起了我有点冷就先回去了。”
“为什么豁出命救我?”封温纶没说让她停下的话,直接问。
她的脚步停了一下,但还是没回答就进营帐去了。进到营帐之前的瞬间,她好像听见封温纶略带调侃的语气,“以前我还不知道,原来水灵也会怕冷啊。”
走到帐中,这三人的氛围显然就紧绷得多。蓝隐正为了一处阵型上的设置和须怀章争执不下,白铃抿着嘴站在旁边,看起来没有明显偏向谁。不过林初知道,这意味着白铃这次是赞成须怀章的,要是她赞成蓝隐,早就开口了。
林初也不大听得懂他们的争论,默默在一旁坐下了,没多久,就看见封温纶拿着被她遗忘在外面的茶杯走了进来。
她尬笑着想伸手去接杯子,结果封温纶却用那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漫不经心地看着听了听蓝隐和须怀章的争论,给出了他的见解。
他们四个再度讨论起来,只有林初因为封温纶刚刚的小动作心乱如麻。她终于意识到,这可能是书里提到过的,倾心。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能就是她跟着军队跑过来的原因,敢忤逆蓝隐的原因,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的原因。
她有些难过,因为觉得自己太脱线了,当他们在讨论战事的时候她却在想这些。虽然她一直不愿意当蓝隐的替代品,可是偶尔她也想过,怎么她就不能在仙力上或者性格上,有那么一丁点像蓝隐。
可能她真的发呆发得有点久,那边的四个人都已经讨论完了——难得地以蓝隐让步为结局。
而蓝隐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她只是比较固执己见,很难相信自己错了别人对了,但一旦她接受了,就不会再有什么怨言。
此时,她斜靠在支撑着营帐的架子上,安静地听着须怀章问出那句,“等战事告捷,你们都想做点什么啊?”
这话听着很没头没尾,但是其实还是有道理的。作战本就是苦差,总得有点信念,才好让自己支撑下去。
白铃首先苦笑着答,“没别的,就是回到白氏继续忙,我们那里还有好几处地方都是废墟呢。”
蓝隐说,“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要找机会去趟神界,但她当然不会真的讲。
封温纶第三个开口,“我没你们那么多的负担,这战告捷以后,我大概就要成亲了。”
正喝着茶的须怀章一口茶喷了出来——向来稳重的他能被吓成这样,看起来确实是很惊讶了。“你说什么?成亲?你要有仙侣了?什么时候的事?和谁啊?”
白铃同样睁大眼睛看着封温纶,“你不晋神吗?很可惜的啊。而且......”她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