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隐又花了些时间去试着掌握预知的能力,结果差强人意,她又断断续续地得知了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但还是不太定向,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种能力掌握得游刃有余。
适应偶然获得的新术法时到达瓶颈就该暂停下来,否则摆在面前的路就只剩下浪费时间和走火入魔。蓝隐不知道预知能力是否也能算是一种术法,但是她明白道理总归都是相似的,便没再强行尝试了。
她运了运气,让自己的意识从预知当中抽离出来。接着,她站起了身,从隐蔽的丛林往外走。
刚刚尝试预知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她现在处于一个恢复元气的阶段,加上不管从哪个方向走都是能出去的,只是快慢问题而已,所以她没有用仙力探路,直接凭着感觉走了。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仙力加持的情况下,她的方向感实在没多好。
直觉为她选择的是一条不怎么好走的路,她花了不少时间才从林中穿行出来。
轻轻拂去不知道何时飘落在自己肩头的树叶,蓝隐抬起头,忽然看见元容正站在自己面前,安静地望着她。
她一愣,下意识想喊师父,但是想法在脑海中打了个转,默默消失掉了。
“元容神尊。”她行了个拱手礼,略带生硬地说了句,“好巧。”
元容微笑着回答她,“我是刻意在这里等你的。”
蓝隐把手放下了,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些,“您也是来劝我继续与神族合作的吗?”
元容没有立刻说是或不是,向蓝隐的方向走了几步,到她面前,语重心长道,“你被能力局限,神被天意束缚,若想成事,确实要借助彼此的力量。”
“可是,师父。”蓝隐叫错了称呼,却也没想去更改,“以前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不管是借我的手杀蓝秉光,还是凤懿鸾让我跌落洗魂池成为那些灵识的载体,这些事情都不是我自愿的,没有人问过我的想法。”
蓝隐鲜少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对元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竟带着些委屈。
也许是因为她毕竟是在元容身旁成长起来的,在元容面前,她总有种依赖感,总会侥幸地觉得可以卸下防备去做自己。
即便,元容虽非自愿,曾经也是利用她的人之一。
“您以前交给我的任务真的只是想让我终结蓝秉光的统治吗?”蓝隐问,“还是说,你们一早就看中了我身上那些与生俱来的戾气,知道我一定会选择杀死蓝秉光,才让我去?”
元容没有回答,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蓝隐答案。蓝隐知道,如果元容想隐瞒是可以隐瞒的,但是此时,她选择让自己的表情出现破绽,把真相告诉蓝隐。
是曾想到过的,可是蓝隐还是觉得很不快,很无力,因为这个答案意味着她曾经为之努力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一场精心营造的骗局。
“既如此。”蓝隐再次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坚定,“我真的不愿意再被耍得团团转了。我想做的事情就会尽力去做,被能力局限也好,被身份限制也罢,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便算了。”
说完这些,蓝隐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执念,也不该是个被寄予厚望的救世主,她做自己就好了。
在她转身以后,元容抬高了一点声音问她,“但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见她脚步顿住了,元容继续道,“在蓝氏杀了人,无法回去;怕连累朋友,无法和他们相伴。你现在根本无处可去。我之前便说过,你是可以有自己的决定的,但是神界永远是你的容身之所,无处可去,不如先暂时留在这里。”
蓝隐抿了抿嘴,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波动的心情,因为她不想在开口的时候让元容听出自己被打动了。
元容被众神打造成了一个善心过剩的神,她可以这样不理性地表达情感,但是蓝隐不能,也不想。
“人是借我手杀的,却不是我杀的。”蓝隐答说,“我会想办法自证清白的。”
说完,她没有再多逗留,一跃到了云上,乘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林中试验预知能力的时间里,蓝隐曾预知到蓝氏未来会发生的一场战乱。她不知道那战乱是何时发生的,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从神界离开以后,冒着被人撞见的风险到了蓝氏疆域的上空。
若有战火,她不用进入蓝氏,只要保持这个距离基本就能感受到仙力的异动了。但是她什么也没感受到,可以确定,如今的蓝氏虽说不会是一片祥和,但至少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出现。
蓝隐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一道陌生的女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蓝隐吗?”
蓝隐下意识地回头去望,只见一身着红裙的女子立在云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遥望着她。
她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女子,疑惑地皱了皱眉,却没打算说谎,点头答了声“是。”
那红裙女子脸上浮现出了点笑意,好像挺开心地御着云朝蓝隐靠近,一把抓上了蓝隐的手腕,“总算等到你了!跟我来!”
蓝隐向来不习惯被人触碰,更别说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了。她下意识地用没被拉住的那只手把红裙女子的手打开了,红裙女子“哎哟”了一声,皱着眉问她,“你这人怎么凶巴巴的?下手没轻没重。”
蓝隐有点无奈,“是你自己搞错了先后顺序了。让我跟你走以前,你是不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