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年你明明有除了修鬼道的另外选择,你为何不选?”
“什么选择?”蓝隐看着元容的眼睛,“去神族找你们求助吗?当时隐凤岭腹背受敌,我踏出结界便是一个死,我该如何到神界去?人人都说我有的选,事实上,我有的选吗?”
“罢了。”在元容回答之前,蓝隐将折扇合上了,再开口时语气也平静了许多,“您用这种方式见我,想必是有要事,不妨明示吧。”
蓝隐本以为元容会对她说些劝她继续与神族联手之类的话,没想到元容忽然拉起她的左手,将一布袋塞进了她的手中后,面色焦急地对她说,“洗魂池被毁,仅剩的池魂我全部带出来了,它们可续你一时灵力、保你一时性命,但终究不是破解之法。”
元容还在讲话,可是蓝隐耳畔开始响起嗡嗡的声音,清虚幻境开始坍塌,元容的身形在她面前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她剧烈地抖了一下,随即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满身是汗地躺在一张床上。窗外渗透进来的太阳光看起来和清虚幻境中一样是晌午的模样,她动了动左臂,发现自己的左手中竟真的攥着一个布袋。
清虚幻境中人所赠的东西是能够被带出来的,这蓝隐知道。可大概是她直到刚才都还不敢百分百确定那真的是清虚幻境的缘故,看见手上布袋的一瞬间,她多少有些失神。
解开布袋往里一瞧,只见其中躺着的是几枚晶体,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这东西叫做池魂。
她便又想起元容说“洗魂池被毁”。
洗魂池怎会被毁?被何人所毁?元容未完的话会是什么?这些她通通不知道。
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蓝隐赶紧解开衣裳把布袋藏了进去,同时把右手按在了折扇上。直到随着脚步声接近,她从中听见了一些铃铛声响,心才有些安了。
门被人从外推开,进来的果然是白铃。她见到蓝隐坐在床上,眼里露出了些惊喜的神色。
“蓝儿,你醒了?”白铃快步走近,在床边坐下,伸手要去搭蓝隐的脉,却被蓝隐躲开了。她眼中的光不自觉地暗了暗,问蓝隐,“你为何躲我?”
蓝隐盯着白铃的眼睛沉默了好半晌,问出一句,“当初差点拜你为师的那火灵叫什么名字?”
“啊?”白铃被问懵了。“怎么......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
白铃皱眉想了片刻,启齿道,“乌烨磊吧。”
蓝隐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松懈下来,她长出了口气,对白铃说,“抱歉,不得不这么紧张兮兮的。我是忽然想起这里同我记忆中的白氏有出入,这才对你搭脉的动作警惕。”说着,她将手递了出去,“现在好了,你尽管搭吧。”
白铃眨了眨眼睛,一边搭上蓝隐的脉,一边露出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来,缓缓道,“陈设不同是因为这是间普通厢房,我怕太多人知道我把你带过来了会出问题。魔族竟忽然大肆在仙界做动作,我们与他们实力悬殊,警惕些也是应当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哎?”白铃话锋一转,“不过你这身子倒是忽然好了许多。你刚昏迷那时,体内气息大乱,灵力简直快把你整个人都撕碎了。你是不知道,我怎么才在蓝广安和那那些虎视眈眈的手下手里把你带出来的。”
逗笑了,“怎么带出来的,你讲讲吧,我倒还真的有些想听。”
白铃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亏你笑得出来。”说着,她又长叹了一口气,“不过你那时候真的把我吓坏了,我决定不再生你的气了。”
“为什么?不想和将死之人计较?”
蓝隐本只是玩笑,没想到白铃一下子红了眼圈,猛地站了起来,“你能不能别随随便便说这种话,你知道你昏迷这些时候,我、林初还有须怀章封温纶都快吓死了吗?还有那个叫萧晚的小仙,她偷偷从隐凤岭跑出来四处找你,要不是我遇上了她,不知道她会横尸何处!”
蓝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双手举起乖乖道歉,“好好好,我说错了,我不说了。”
有这么多人为了她可能会死这件事伤心难过,她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心情。她又想起了清虚幻境中的元容,元容将池魂偷偷带出来给她,应当是违背神族规矩的吧。
“那你还不赶快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铃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蓝隐,“还是说我把林初也叫过来?须怀章和封温纶回自己族群去了,林初一直在这里,一直和我轮流守着你的。”
——还不忘了帮林初也邀个功。
蓝隐又有点想笑,但是看着白铃严肃的样子,还是把笑容憋回去了。她摇了摇头,“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得好,这种倒霉事情,谁听谁倒霉。”她指了指白铃,“就拉你一个下水足够了。”
白铃不想和她开玩笑,重新在床边坐下了,催促她道,“快说。”
“那日忽然吐血昏迷,是因为我的预知能力忽然又回来了,加之我修鬼道导致灵力损耗严重,两者相互作用,我便没撑住,一下子昏了好久。”蓝隐停顿一下,将那布袋从自己的衣服里拿了出来,递给白铃。
白铃接过布袋,没有立刻打开,不解地看着蓝隐,“这是什么?”
“是那种晶体。我昏迷时,元容在清虚幻境中引我相见,把这些塞给我了。她说这些可以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