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怎么会看上晏珍?
自己虽不是喜欢四处说家长里短的人,可杨氏也该知道,晏珍的出身如何,她怎么会主动提出让晏珍去她家。
虽说是做妾,可进了门就是白家的人了,一举一动都和白家息息相关,杨氏又不是个糊涂虫,她岂能知而不阻?
杨氏也有自己的顾虑,只是让她放心,“她进了我白家,就得守白家的规矩,我可不是妹妹你,能宅心仁厚的任由她上蹿下跳的蹦跶,到时候定然好好收收她的性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薛氏也不好一口回绝了,知道此事还得和晏仕贵商量才能做决定,便委婉的便是,等主君回来商量了,会尽快给白家一个答复。
晏仕贵听说后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短短时间内,两个女儿的婚事都有了着落,喜的是庶女也能有个好人家。
白家的人在盐政上颇有些根基渊源,比起如今只有个大理寺少卿的傅家,那可是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他又有些犹豫起来。
白家和谢家走的太近,他如今又和傅家有了联姻,这不等于脚踩两只船吗?
他不由头疼,这种时候真希望有个人能给他指点迷津。
薛氏把事情丢给了晏仕贵,他迟迟不给自己答复,她也不急,反正是晏珍嫁人,她急什么。
想到这些个不省心的庶子庶女,薛氏就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
不得不说,杨氏管家还是很有一套的,这几年白大人也没传出过妻妾丑闻来,庶出的子女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哪里像自家,后院乱七八糟的。
说起这个,她就想起女儿的婚事来。
杨氏的女儿下个月也要出阁了,嫁的是和白家门当户对的苏家,两家旗鼓相当,都是书香门第。
想到自己的欢姐儿如今也定了亲,还是门第比晏家更高的傅家,虽说准女婿生的相貌堂堂,傅家又给了丰厚的聘礼,可她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先是说好了两百六十六抬聘礼,因怕违制,会分批两次送过来,可既然知道违制,傅家又为何会出这么多银子聘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为媳呢?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女儿,而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有些说不通。
能出得起两百多抬聘礼的人家会没有耳目打听这些事吗?
越想越觉得离谱,薛氏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想去书房,又想起晏仕贵今天休沐,和同僚们一起出去喝酒了。
想了想又才坐下,脑子里全是些不好的念头。
晏仕贵这些日子也很是烦心,好不容易休沐,还得陪着一众同僚在这儿强颜欢笑,凑趣儿陪闹。
他坐在雅间的角落里,尽量不惹人注意的喝着闷酒。
一向走的较近的同僚温德彰就压低声音问他:“难得大家兴致好,你怎么也不说句话,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
他当然有烦心事,只是不能随口说出来。
他在想晏珍的婚事。
嫡女算是有个不错的婚事了,当然他也相信傅家是别有用心的,毕竟两百抬聘礼,不是小数,就娶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回去?除非傅家是疯了。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不就是为家族带来最大的利益?晏欢实现了她的价值,这就够了。
可想到要相貌有相貌,要头脑有头脑的晏珍要去给别人家做妾,他就觉得心里憋闷。
白家已经开了口,杨氏还等着他的回复,想要装作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心有不甘啊!
珍姐儿虽是庶女,可人却是个玲珑七巧的,若是能嫁的好些就好了。
只是这还是半会儿哪儿去找这么合适,还愿意娶个庶女回去的人家?可事情又拖不得。
晏欢是妹妹,若是等她嫁了人,姐姐却还待字闺中,岂不让人戳脊梁骨?以后还想谈门好亲事,就更难了。
晏仕贵想着,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温德彰道:“等会儿散了,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四月十六,晏珍左等右等,自己的婚事也没个着落,就有些坐不住了。
邵氏坐在女儿的妆台前,一会儿打开这个香膏抹抹,一会儿涂上那个胭脂试试,觉得敷了粉黛后,自己也不是那么难堪了,不由心头雀跃起来。
见女儿在那儿急躁的走来走去,邵氏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既然说了那白家二少爷非你不娶,那你慌什么。”
晏珍听着更是心烦,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软椅上,“姨娘也只知道说风凉话,你别碰我的胭脂,那是我花了两个月的月银在多丽宝楼买的!”
这话邵氏像点燃了引线似的,腾的把邵氏的心火烧了起来,她看着手里的胭脂,啐道:“眼皮子浅的东西,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有?如今竟然和我说这胭脂值多少,我白养了你?”
来来回回就知道拿当初如何如何说事儿,晏珍也听不下去了,“啪”的一下将桌上的茶杯茶盏摔了一地,气咻咻的站了起来。
“当初再如何,如今也不过如此,你既然这么厉害,父亲现在又怎么不肯看你一眼?”
母女两个大眼瞪小眼,都面红耳赤,气得不轻。
“啊?!”邵氏大出了一口气,声音尖锐,站起身就要打人,“反了你,你再攀了高枝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
晏珍再也听不下去了,躲开邵氏的巴掌,转身就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花园里,气还没喘匀,就听见有丫鬟在说话。
“主君到底还是疼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