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轿门,过火盆,喜婆说了吉祥话,晏欢这才正式进了傅家的门。
“你小子可以的!””
傅二少爷傅炆笑着踢了傅兴一下。
傅兴转身就躲,却忘了红绸另一边是他嫂子,一时拉扯,晏欢不由一个踉跄,傅兴见状忙去扶,慌乱之间直接去抓了晏欢的手,直觉掌中柔夷软若无骨,叫人有些…爱不释手!
晏欢见他捏着自己的手不放,登时有些恼怒,一把将手抽了回来。
傅兴察觉自己的失态,忙站直了身,端正了姿态。
“嫂嫂小心脚下。”
晏欢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注意着脚下,心里却对这位有些唐突的三少爷多了几分疑惑。
既然是能替傅玄来迎亲,想必也是在傅家关系不错的兄弟了,怎么会做出这般有失礼节的事来。
拜堂后,晏欢被送进了喜房。
等到人一走,杜氏的笑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杜云湘心中暗道,就这么个女人,花了那么多聘礼,除了脸蛋相貌,也没什么出挑之处了。
“姨母,我给您捏捏肩。”
杜氏哪里有心情捏肩啊,摆摆手,“我有些偏头疼,得进屋躺会儿了,你在这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别闲着。”
杜云湘明白,笑着称是。
她本就是打着进府为杜氏分忧的棋子住进来的,自然得多露露脸做些事才好,免得人家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
等杜氏一走,她转了转眼珠儿,转身去了喜房。
繁杂而琐碎的礼节过后,晏欢总算坐在了床沿,谁知一坐下来就硌得慌,晏欢深吸一口气,喜婆道:“掀盖头!”
傅兴想到刚才的事,心情还有些不平静,手里拿着秤杆,竟觉得耳根子烫的厉害。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是大堂兄娶亲,又不是他娶亲,他紧张什么,总归不用他来洞房不是?
谁知这么一想,不但没有缓解情绪,反而更紧张了。
晏欢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叔子在想什么,只觉得脖子酸疼得紧,就盼着快点把这流程走一遍,然后就能关上门卸掉钗环松快一下了。
可左等右等,眼前还是一片红。
就在她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盖头总算被掀了起来,只觉眼前一亮,屋子里忽然静悄悄一片。
晏欢察觉到一道一道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本想看一眼都是些什么人,刚想抬头却想起自己今儿可是新媳妇,哪儿有直勾勾的盯回去的到底,只好做出一副羞怯怯的小媳妇模样,略带娇羞的笑了笑。
高嬷嬷按照规矩给了傅三少爷一个大红封,笑着说了声辛苦了。
这是大周的习俗,若是由他人代新郎迎亲,礼毕后需得打赏那人一个丰厚的礼金,以示感谢,另一方面也是划清界限,表示今日这事儿是请别人帮忙,防止别人以为是假戏真做。
高嬷嬷见他有些出神,又叫了他几声:“三少爷?”
傅兴这才回过神来,匆忙的将目光从晏欢脸上挪开。
“诶多谢嫂嫂了!”
傅兴忙笑着同晏欢道谢。
晏欢大方的应了声不必客气,喜婆也得了赏,满脸堆笑的说着吉利话,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领着大家退出去:“新娘子今儿也折腾一日了,都出去吧出去吧!”
屋里的人如潮水般退了出去,晏欢眼前这才清净了。
晏欢现在浑身酸疼,只想赶紧卸了一身的累赘,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妆台!
高嬷嬷和银珠几个也忙去找,可转了一圈也没有,银珠不由气馁:“我们怎么忘了,这是姑爷的屋子,姑爷平日里又不梳妆,怎么会摆妆台呢!”
晏欢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旋即就察觉出异样来。
这前世自己嫁去谢家的时候,该有的东西不也一样都有吗,按理说这些东西傅家早该准备的,屋里除了布置了些喜庆的摆件儿外,没有一件东西是为她这个嫁进门的长房嫡媳准备的。
杜氏只有傅玄这个一个儿子,按理说不该这般轻待于她,毕竟对杜氏来说,只要她嫁进了门,那以后她们就是一个阵营的了,这态的确有些怪异。
晏欢累了一日,没有精神去多想了,现在感觉头皮都有些酸疼,今日凤冠一戴,头发都得掉不少。
“罢了,先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吧。”晏欢说着,就看见靠近西窗的衣架旁有个落地的穿衣镜。
“把那个镜子挪过来先用用吧。”
玉珠金珠两个忙上前,合力将穿衣镜挪了过来。
拆拆卸卸,一通忙碌过后,晏欢的脑袋这才重新轻快起来,她不由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满头珠钗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平日里那些简单素雅的绒花好看又好戴。
“夫人,可要沐浴?”
沐浴?晏欢听着高嬷嬷的话,下意识的四周打量一圈,却不见有浴桶。
“老奴见西北角有个浴池,夫人若是想沐浴,就让人打了水好好的泡一泡,也好松快松快。”
浴池…晏欢脑子里莫名的就出现了傅玄光着精壮的身子躺在浴池里的模样,登时打了个寒颤,忙道:“不必了,我有些乏了,打了水来洗洗就睡了。”
脑袋被沉重的冠子压久了,晏欢现在觉得有些偏头疼,是真没有沐浴的兴致,二则…她一想起傅玄那家伙,就觉得有些抗拒那浴池。
高嬷嬷点头,吩咐外面傅家的小丫鬟去打热水来。
门口的小丫鬟闻言对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欠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