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腮帮子,笑问道:“你刚才可是答应了的,不给我纳姨娘,此事你可得负责到底。”
薄唇启合间,酒气直扑在晏欢脸上。
晏欢别过脸去,喃喃道:“谁答应你了,莫非你真一辈子不纳妾?”
她似真似假,半嗔半笑的看着他,那双弯弯月牙似的眉眼让傅玄不由岔了神。
“那…你想要我纳妾吗?”
他如是问,墨黑的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她…想让他纳妾吗?
晏欢也不由愣了愣,她想不想有用吗,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前世她嫁给谢明安,不过几年,谢明安就连着纳了四房妾室,庶子庶女更是不提。
在她看来,男人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自己的后院美女如云,即便是刚开始夫妻俩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最后也难逃后院百花争放的结局。
这或许就是为何她愿意一开始就给傅玄纳妾的原由吧,且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前世的痛苦,在一开始,就有意避开和傅玄亲近。
若是如实告诉他,自己并不想生孩子,不想和他有什么结果,他…会伤心吗?
晏欢没有说,她粉红的眼角微眯,笑得十分好看,“我当然也不想啊,可这是婆母的心愿,夫君同那云姨娘也算相知,她进门,也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没了声音。
傅玄听着,心里莫名有些心疼,他拉了她在怀里,声音低沉中带着温柔:“你放心,我不会碰别的女人,我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吗?晏欢忽然抬头看他,他是宣亲王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同她坦诚,却要让她相信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她如何能相信?
几乎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晏欢抿了抿唇,再次垂眸。
这一夜,雨未休。
在云荷院用过早膳,送傅玄出了院子,晏欢也回渲墨堂重新收拾了一番,这才去上院给婆母请安。
她进去时,屋里没人说话,只有低低的呜咽声,晏欢听着,不由眉间微蹙。
是…云姨娘的声音?
果然,一绕过花雕木的屏风,就看见杜云湘伏在杜氏的怀里摸着眼泪。
“你来了?”
杜氏抬眼看向晏欢,不过几个字,就能听出她此刻的心情。
晏欢定了定神,心知怕是昨夜的事情,人家过来告状诉苦来了。
“婆母福安!”
晏欢上前给杜氏行礼。
只听杜氏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昨日你做了什么?”
“福安,我哪里敢福安啊,你为人儿媳缺如此阳奉阴违,我怕是往后都不能安枕于席了!”
果然是为了昨日那事儿。
晏欢不想同杜氏交恶,毕竟她已经点头让杜云湘进门了,若是再交恶,往后日子怕是没个太平。
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婆母,昨日的事情,是夫君喝醉了,不肯松手,我无法才……”
“你无法?莫非大少爷是个糊涂虫不成,会在云姨娘屋里做出这种羞辱人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说晏欢故意想羞辱杜云湘,可她若是真想这么做,哪里需要等到这种时候?
晏欢听着,深深吸了两口气,“婆母这是不相信儿媳的话?”
杜氏哼了哼,没有说话。
“云姨娘什么出身,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她这身份,哪里还需要别人来羞辱,若是我想羞辱她,有大把的机会。”
晏欢毫不掩饰的对杜氏道。
“你!”
杜云湘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气恼的盯着晏欢,“你欺人太甚,姨母…我……”
她觉得声音断断续续,“我不过是伤心罢了,姨母是不知道家里的仆妇婆子怎么议论的……”
晏欢听着心烦。
这后院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这才进门第一天,就闹幺蛾子,吵的她头疼!
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在杜氏下首处坐了,闭目养神起来。
总归不过是每日要有个过场,坐一会儿托词回去便是了。
她在想生意上的事儿。
这眼见天儿越发热了,一些世家大族已经开始采购冰了,去年年底存的那些冰,这个时候也该派上用场了。
另外黄老八他们近来要进京,何泉虽没有明说,可她也明白,这种时候,她这个做东家的最好得有些表示。
这事儿得提前做准备,然后弟弟的亲事。
此事不好让男人们出面,且父亲也靠不住,母亲如今在薛家身份也颇为尴尬,这件事还得她亲自来办。
现下也要着手给弟弟准备一份产业,等到成亲后自立门户,也能有份体面。
这一大堆事儿等着她去处理,哪儿有心思听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姨娘在这儿哭哭啼啼。
杜氏见她这幅样子,心里鬼火直冒,觉得脑仁儿都在突突的跳!
“婆母,儿媳身子不太舒坦,就先回去了。”
杜氏气的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此事她也不是不知道,若是强行惩治这晏氏,她也站不住脚,想收拾她,还得另外寻个由头。
“行了别哭了!”
杜云湘一双眼睛肿的核桃似的,杜氏不由嫌弃,“你看看你这样子,如何能留得住爷们儿,别遇到事儿就哭,不如多想想怎么在自己身上多花些功夫留住人才是!”
杜云湘想到昨夜的事,还有些气不过。“那姨母就不能替云湘出口气吗,她这么做可不只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姨母啊!”
杜氏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