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皓竟然打趣她,晏欢笑容一顿,拉长声音道:“说起这个,我今日正巧有事要同你说。”
“过几日的流觞宴,你真不去?”
晏皓听说是此事,摇了摇头。
“姐姐你是知道的,如今我们家遭逢变故,父亲更是……我并非是怪姐姐,可我到底是姓晏的,我的撑起晏家的门楣,才能庇佑我的至亲,庇护母亲和姐姐,所以,我想在家潜心读书,等到三年后的春闱再下场。”
晏欢知道弟弟的想法,可是……“你自幼读书就很有一套法子,如今你未满十八岁就考到了春闱,这满大周也是没有几个人能及的,可见你从前不读死书的法子是正确的,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反倒要读死书呢?”
“姐姐……”
“行了,我知道此次家中的变故让你的有些难以接受,可你也知道,急于求成急功近利反而不会弄巧成拙,人若是整日在家读书,知道的道理都是浮于表面的,又如何能深入理解?”
晏皓听着,不由沉思起来。
“再者,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现在不想成亲,也得尽快定下亲事了,你若是久不成亲,也让母亲担心,此次流觞宴会有不少的适龄姑娘,到时候也能见见……”
剩下的话晏欢没有继续说完,她知道弟弟能理解的。
薛氏听着,也不由轻叹一口气。
“就当是相看相看吧,若是没有你中意的姑娘,我们再看看别的吧。”
“母亲,其实我有……”
他一时情急,本想说他已经有了中意之人,可话出口才想起自己连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若是草草的说出口,怕是太唐突了。
“其实我也有打算去流觞宴看看。”
见儿子答应下来,薛氏这才心下一松,笑着点头,“你能答应就好,你这孩子也是倔,母亲就怕那钻死胡同里出不来。”
说着叫了望月道:“酸梅汤盛出来吧。”
七月初九,流觞宴。
晏欢早早的起身,却发现傅玄竟然在书房里看文书,她不由疑惑:“夫君没有去上朝吗?”
傅玄闻声抬头,就看见自家小媳妇穿着一身朱红色海棠花的广袖滚边束腰裙子,翡色的轻纱披帛正到好处的挂在她手腕间,头上的红宝石流苏冠子在她举手投足间发出清脆悦耳的清铃声,耳边一对海棠花缠丝赤金海棠花的耳铛更是相得益彰。
好美!
傅玄不由愣神,嘴角的微扬。
“可收拾妥帖了?”
晏欢点头,“夫君今日可是还有别的事?”
“今日难得有空,陪你去流觞宴。”
“啊?”
晏欢微愣,他怎么有空了,这边关战事未明,谢家的事情有正在不可晃神之际,此时他还有功夫去流觞宴?
“可是有什么问题?”
傅玄起身,长身玉立,朝着晏欢走去。
“走吧,别让母亲她们等急了。”
晏欢垂眸间瞥见傅玄的腰带,忙拉住他的袖子,“等一下。”
傅玄凝眸,就看见晏欢将手伸向他的腰间……
“腰带歪了,这下好了。”
旖旎的气氛登时破灭,傅玄轻咳两声,试图粉饰自己此刻的不自在,“走吧。”
晏欢点头,走了两步却见傅玄停了下来,不由转头问他:“怎么了?”
傅玄摇头,两人这才继续往杜氏处去。
见儿子儿媳出双入对,杜氏垂眸,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玄哥儿平日里忙碌,今日怎的有空了?”
“若是有事就去忙吧,别在这儿耽搁了。”
“母亲多虑,今日没什么事,这才想着去苏家的流觞宴看看。”
杜氏长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何嬷嬷道:“马车可都备好了?”
“老奴这就去看看。”
何嬷嬷转身出了花厅,晏欢跟着傅玄落座,丫鬟上了茶水过来。
“瞧着今日是个好天气,我瞧着云湘过门也未曾出过门,今日就一起去吧。”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吩咐晏欢。
“她在傅家的身份,跟着去苏家不妥。”傅玄端着茶,直直的回了杜氏。
二太太听着心下了然,看样子,这晏氏颇得大少爷的欢心啊,这不用她开口,就直接帮她拒绝了杜氏无理的要求,这可真是护得紧啊!
晏欢没有说话,低头抿着茶。
感觉到对面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晏欢抬头看去,就见三少爷傅兴正盯着她看。
苏家今日宾客迎门,作为苏家二夫人的白眉正在招待女客们。
晏欢是跟着傅家过来的,没有和将军府的人碰面,白眉笑着道:“薛三太太早早的就到了,这会儿还没开席,都在花园里听春晖班的唱新曲儿呢!”
她笑吟吟的拉着晏欢的手,似久别重逢的老友,说不出的亲近。
若是从前,晏欢自是承她这份情深义重的,可经历太多的事情之后,是情深义重还是逢场作戏,她还是能分辨几分了。
“苏家次次都能把宴会办的圆满,可见二夫人你是出了大力的,可是辛苦了。”
晏欢客套的说着,白眉笑容一滞,“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哪里出了什么大力气,不过是跟在婆母身后讨生活的,咱们都一样。”
这句都一样,但凡是个心思单纯些的,就能立刻和白眉亲近起来,可晏欢只是点了点头,找了个托词去花园里找柳氏她们了。
柳氏今日除了带了自己膝下的两个儿子,还带了自己院子里的两个庶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