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隐隐阵疼让胡氏有些害怕,荷芷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免有些后悔没让夫人身边的魏嬷嬷一起跟过来了。
魏嬷嬷年纪对妇人生子之事颇有些心得,若是她在,或许就能帮着夫人舒缓一二了,至少也能稳住夫人的心神啊。
此时正是六神无主之际,荷芷起身就欲叫人去寻了郎中来,正巧外面响起陈丁的声音:“太师夫人。”
晏欢已经上了马车,弯身撩开帘进去就看见胡氏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
她不由心下一惊,想必胡氏方才是被惊吓着了。
若是从前,胡氏应当也不会被这点儿事情就惊扰了,可她如今身上有喜,人难免要娇弱些,被吓着了也是情有可原,好在晏欢出门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让太师府的府医跟着一起过来了,就是担心有个万一,咸宁郡主伤着胡氏。
“明熙,可是肚子难受?”
晏欢上前,坐在胡氏身旁,将她扶正,认真的打量她的神色。
胡氏难受的拧了拧眉,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别怕,主要是你怀中的胎儿月份太短还没坐稳,被这么一闹,难免不受波动,当初我怀着圆哥儿的时候也曾闹过几次,不过都是有惊无险的,你别担心,我带了郎中过来,这就让他进来给你把脉。”
晏欢刚起身,袖子就被人一拽,转头就看见胡氏拉着她,连连摇头。
“不可,这马车内没有回避之处,恐惹人非议,还是忍忍吧,带进了府再把脉……”
“这样的事情岂是能等得的,你现在就好生待着,什么非议比孩子还重要了,放心,若是有人敢信口胡诌,姐帮你拔了她的舌头。”
晏欢有些生气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胡氏嘴角翕翕,到底没敢再和晏欢犟了。
大周但凡有些家底的世家都会有府医,就是因为家族人多,倘或有个病痛也不必外出求医了,稍有些有权的人家或许会聘请宫里外放的御医来坐诊,能请动这样的人,大多得费不少的事儿。
而太师府的情况就有些特别了,之前府里是没有府医的,傅玄平日里都有随身的军医,如今在太师府的这位府医是去年的时候,傅玄从宫里新进一批御医中挑选的。
那陆太医医术高明,尤其精通妇人之症,若是能顺利留在宫里,往后必然会成为中宫皇后太后的御用,只可惜被傅玄截胡了,送来府中给了自己的夫人专用。
今日晏欢就是带的这位陆太医过来。
陆太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得就是一脸正气,面容英俊,把脉时一脸的认真,让人不敢轻视。
他给胡氏把完脉后也不说话,直接娶了药箱里的针包出来,对准几处穴位就扎了下去。
胡氏一口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气息却缓缓的平稳下来。
陆郎中把了脉,起身提起药箱,直接退到了帘子外面。
“晏四夫人这是动了胎气,心神不稳,我已经扎了针,只需要再服用七日的安胎药便能无碍,只是这期间得心平静气,不可再焦躁上火,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
说完就听见脚步声渐远。
扎了针,胡氏感觉好了许多,撑着起身,不由疑惑的看向晏欢:“姐姐,方才那人是……”
“那是太师请回来的,年轻有为,医术了得,就是脾气怪了些,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晏欢转头看向外面,面色一冷。
“咸宁郡主早些年就和我们家有过些过结,今日忽然发难,想必也不是一时兴起,明熙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若是真有能耐,如今的晏府就不会在福宁街了。”
听着这掷地有声的话,咸宁郡主心下稍安,只是想到外面乱局还没收场,仍旧不免担心。
“那现下可如何是好呢?”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若是没收拾好局面,她担心…“我倒也不是害怕那咸宁郡主,而是担心她造谣生事,牵连到夫君……”
没想到胡氏竟然是在担心这个,晏欢颇有些意外。
或许是固有的意识让她觉得胡氏的只是担心她自己的安危,这原也没有什么,有孕之人先顾着自己也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胡氏最担心的竟然是弟弟晏皓。
她不禁有些感触,忽然有些羡慕胡氏和弟弟的这种感情。
那种一开始就不带杂质的关心真的太美好了,而这份关心和这份感情,都随着前世的故事永远缺失了。
她对傅玄的感情一开始就是掺杂了利益和权衡的,所以再看见胡氏待晏皓的一心一意,她才会觉得难得。
“朝中有你姐夫在,放心吧,不会有人敢胡来的。”
即便知道晏欢肯定会护着晏皓,可听见这话,胡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晏欢安抚了胡氏几句,起身下了马车。
咸宁郡主还在苦想如何才能扳回一局,见晏欢下来,她微扬着下巴,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示弱。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晏欢根本就没打算和她纠缠,人家直接招了招手,很快一队护院就围了上来,大棍子一横,在人群里开了一条道。
她的人也被毫不留情推到路旁去了,晏欢居高临下的看了咸宁郡主一眼,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头进了马车。
感觉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胡氏抓住晏欢的手,“外面就这样消停了吗?”
晏欢颔首。
“不想消停又能如何,闹下去也只能赔上个楚安王,不过她坑她爹也不是一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