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女孩的话,另外一辆高尔夫球车里坐着的老人就摘下了茶色墨镜,拎起座位旁边的拐杖,不服气地说,“佩佩话不要说的太死,球还没有进洞,谁输谁赢可不能乱讲。”
庄佩佩扑哧一声笑了。
她转过身又跑回爷爷身边,伸手搀扶老人家的胳膊,“爷爷,说好了的,下一杆您要是推不进洞,我可是要绑架阿英哥哥了!”
庄伟勋已经是满头灰白色的头发,再也找不到一根黑丝了。除了腿脚时不时犯些小毛病,身体竟然比八年前更硬朗了许多。他轻拍庄佩佩手背,信心满满地吩咐,“去,把我的推杆拿过来。”
庄佩佩轻快地“哎”了一声,走到爷爷车后,从高尔夫球包里拿出推杆。想了想,她又多拿了一杆三号铁杆。
刚好被庄伟勋看到,他抿嘴而笑,摇了摇头,“就你想的周到,就这么怕我打不进去?”
庄佩佩轻咬着下唇,不哈意思地笑了下,这才又跑回去拿自己的。
按照规则,离球洞最远的选手先击球。庄伟勋看了看自己的球,又看了看球洞,眉宇间露出自信的神情,有些挑战意味地望着孙女,“怎么样?还比不比?”
“奉陪呀!”庄佩佩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像朝阳般清新。
庄伟勋把手里的拐杖交给孙女,大概看了看距离之后就站好了位置。然后他集中注意力,轻轻的,平顺的将脚下的小白球朝着洞口长推过去。
球缓慢地冲着洞口滑去,果不其然,伴随着高尔夫球进洞的声音,庄伟勋满意地笑了笑。
他回头看一眼孙女,又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行了,你那点本事都是爷爷我教你的。蹲在地上你是能看懂什么?”
庄佩佩撅着嘴嘟囔,“我在查坡度呢,爷爷一点也不绅士,比赛干扰对手是犯规的哦。”
庄伟勋笑骂她一声,杵着拐杖让了路出来。
庄佩佩颇有架势地看着坡度,又查草纹,找最佳进球线什么的。折腾了半天,其实她什么都看不懂。
高尔夫球又没有时间限制,拖延时间,不行啊?
其实练了这么多年的高尔夫球。她的身体还在发育没有定型,姿势还在规范期。而且说道推杆。其实是整场高尔夫球比赛中最有讲究的,最需要长时间练习的,也是最考验技巧的。
考虑了半天,她才站到球后面,一边带着左手的高尔夫球手套,一边不紧不慢地又和爷爷确定。“爷爷,输了把阿英哥哥借给我学琴,别耍赖。”
老头子鼻子里哼一声,横她一眼,“你输了就给我捶一下午的腿!”
庄佩佩心里感叹,人真是越老越跟孩子一样啊。
她站在球后面先试着挥杆推了几次,稍微找到了感觉,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双腿站在球后面。侧身和球洞保持一条直线。抬头又望了几眼球洞,默默和自己说。“保持头部稳定……”
想着的同时,双臂在肩膀的带动下已经开始了推杆的动作,杆头碰触小白球的瞬间,她忽然手腕微转,使球略带从右向左的方向转动,稳稳朝着球洞滚了过去。
庄伟勋微笑点点头,心想:果然是好球。
可球快到了洞口的时候,速度却越来越快,本应该直接滑进球洞的小白球,不知怎的,从洞杯口边缘滚入了球洞,又在下一秒高速旋转中蹦了出来!
庄佩佩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然后懊恼地大叫,“哎呀!怎么会这样!”一脸沮丧。
她拎着球杆不依,“哪有这样的,都进去了,收不收球还要看心情的啊?”
庄伟勋望着现如今滚出果岭的小球,心里不由一叹,转而笑望着孙女跟上去又补了两杆才把球最终送进洞。
庄佩佩大嚷着不玩了,缠着爷爷又走回车边,拿出来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爷爷,另一边咕咚咕咚喝起自己那一瓶。
喝完了,她添添嘴唇,顽皮地笑着,“好爷爷,今天不打十八洞了,太阳好毒,我们回去吧?”
祖孙二人开着高尔夫球车回到起点,小陈站在休旅车边冲他们招手,“谁赢了?”
“自然是爷爷啊。”庄佩佩撅着嘴,把肩上的球包交给小陈,“本以为这礼拜可算能赢一回了,爷爷也不让我!”
自从庄伟勋安排完退位的事情之后,没有留在华夏国,却选中了在圆石滩pebble – beach上购买房产,并且一住就是八年。这里除了是高级私人住宅区以外,还是被评选为最美的一段公路——17里湾风景线。迷人的蒙特利半岛上,这条17英里的滨海公路沿海而建,一侧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和亿万富豪金碧辉煌的别墅,另一侧是美丽的大海、澎湃的浪花和各种奇形的礁石。
据说闻名海内外的国画大师张大千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十年。
而公路的尽头就是庄佩佩和爷爷打球的高尔夫球场,他们沿着这条公路一路回来,只要三分钟左右,就到了那间价值八位数美金的别墅铁门外。
车缓缓开进铁门,还要再有十分钟的车程,才能真正看到宅子的大门。
西班牙风格的双层建筑,外墙是暖暖的土红色,一面朝海,一面是成片的树林,完全从17英里上面隔离开来,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总共有十五间客房的豪宅里,住的还不过八个人。
梁妈站在门口冲庄佩佩挤挤眼,“怎么样?”
庄佩佩挠头,沮丧极了,“输掉了,今天不弹琴了。”
庄伟勋在她的搀扶下迈下车,又笑骂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