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热气带着浓浓的苦涩散满了屋子,那浓郁的苦味让得顾逸北的眉头都狠狠的皱了起来。
“这什么?拿出去!”
顾逸北黑着脸捂着鼻。
“少...少爷,老爷说,您病了...得好好喝药...”宁夏不敢抬头,低着脑袋小声回答,将手上的药碗高高的举到了夫人和少爷面前。
“爷,那是...黄连。”
东二暗戳戳的笑着,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一脸担忧。
这爹,一天天的,尽给人添乱。
顾逸北看向母亲,有母亲在,这药想必他也不用喝。
“来,我看看。”赵文叶端起药碗。
瓷白的碗中,黑黄的药汁微微荡漾着,拍打着碗璧,刺鼻的气味借此愈加猖狂。
“难闻死了,母亲,快倒出去。”
“我看这药对身体挺好的,来,喝了它。”
赵文叶执起调羹,舀了满满一勺黄连汁,送到顾逸北嘴边。
“娘~”
听到这声“娘”,赵文叶微微歪头看着儿子乱成一团的眉毛,面上颇为苦恼。
“这药不好好喝,即便是找到道士,你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啊。”
赵文叶暗暗威胁。
......你狠!
顾逸北咬牙,抬手接过药碗,想要一饮而尽。
“来,娘喂你。”赵文叶拦下顾逸北伸出的手,重新将勺子送到顾逸北嘴边,
!!!
你没儿子了!
整整一大碗的黄连汁,被赵文叶一勺、一勺的喂进了顾逸北的肚子里。
“嗯,这才乖。”
看着顾逸北皱成苦瓜的一张脸,赵文叶满意的拍了拍儿子脸蛋,随即将一旁桌子上的蜜饯端起。
“……”
一只大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
“这药是苦的,蜜饯是甜的,相冲!对你病情不好,为了早点痊愈,你要乖乖养病。”
冲?
仿佛一群黑乌鸦扑闪着翅膀飞过头顶,在顾逸北头顶上留下了一串省略号。
“东二,每日煎一碗药。宁夏,盯着他喝下去。”
“是,夫人。”宁夏屈膝。
少爷惨了。
“是,夫人。”东二抱拳。
西四要开心了。
————————
然而此刻的西四快要哭了。
他可算是明白了,难怪爷舍了顾方手中的生意都要绝了朝中人挖出慕安的可能。
他一早到了莲花村,面上无比的忧愁告诉慕家人“少爷病重”,慕氏夫妇和慕大山立马急的团团转,若不是惧怕顾府,恐怕都恨不得亲自去看看。
唯有这小丫头,先是一惊,后是一愣,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为了表示出自家爷病情的严重性,他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啊,结果这小丫头楞是眯着眼睛着看他哭。
突然,他的哭嚎声就卡在嗓子眼。
出不来,下不去。
再哭吧,慕安像是看猴一样的看着他,他感到自己脸皮都挂不住了。
可咽下去吧,看看眼下情绪被调动出来的慕家人,他不好收场啊...
就……很尴尬。
于是,眉清目秀的西四,面部开始扭曲——
“咳咳,我赶着回府,就不多留了,恐怕我们最近都来不来了了。”
遛遛遛,再待在这,他要内伤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