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瓷眨了眨眼睛,虽说意识已经逐渐清明,可是恍然间看到易不染这么一张俊脸就贴近在自己眼前,还是被吓了一跳。
易不染倒是淡定,在南瓷像根弹簧似的坐直身子后抬起手,食指指腹碰了碰嘴角,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南瓷不太清醒的大脑闪过好几个想法,在否定这是易不染索吻的滑稽猜想后,她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果然摸到了一点点湿润……南瓷眼睛一闭,凭借着得天独厚的脸皮,只在心里骂了句大爷,便淡定地笑了笑:“睡得太沉了,我睡觉一般不留口水,肯定是这两天太累了。”
听见南瓷疑似辩解的话语,易不染挑了挑眉,一边慢慢坐了起来,一边说道:“这两天辛苦夫人了,一直照料在身侧。”
南瓷本来确实是想邀一下功的,毕竟这两天确实是她在照顾病娇,可是这话让病娇自己说出来后,南瓷倒是先不好意思了。
特别是听见那句夫人后,南瓷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来,尽管她告诫自己,这话兴许讥诮的意味更甚。
“门主言重了,哈哈。”南瓷干干地笑了两声,站起来理了理衣领,作势就要往外揍,“我去找大夫过来,看看你身上的伤……”
“不用了。”易不染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靠在床头坐着,虽说脸色还是有些差,不过因为南瓷这些天从系统那里搞了些丹药来,因此他恢复得不错。
气氛不知道为何变得有些尴尬,南瓷左右思量,感觉现在离开似乎有些不厚道,于是将凳子往旁边拉了些坐下去了。
这个动作在易不染看来是有疏离的意思,他眼睫微垂,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脆弱,不过因为病态的遮掩,因此叫人分不清其中的意味儿。
南瓷抿了抿嘴唇,感觉易不染有些奇怪,但是深究起来又不知道哪里怪,俩人沉默了半会儿后,她试探地问道:“门主,你饿么?”
易不染以为是南瓷自己饿了,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去后厨拿吃食的时候南瓷一直紧皱着眉头,嘴里不住地嘀咕着:“奇怪奇怪,这病叫怎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呢?”
丫头正将饭食装进食盒里,听见南瓷没头没脑的低语声,疑惑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南瓷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
丫头将盖子合上,递向南瓷,南瓷却没接,她便问道:“姑娘是想让我送这食盒给门主么?”
南瓷没有说话,倒是有些默认的意思。
不过当丫头提着食盒走出后厨房间时,南瓷又立刻追了出去,一边接过食盒,一边轻叹了口气后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丫头笑了笑,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儿,只是因为南瓷一直在走神,所以并没有将这个带着几分暧昧意味儿的笑容放在心上。
当南瓷端着食盒走进易不染房间的时候,易不染已经坐在了桌边,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外衫,瞧着竟有几分妖艳的病态美。
南瓷心下一惊,不过思想瞬间就跑偏了,她想:病娇果然是饿坏了。
“门主,都是现做的吃食,您尝尝!”南瓷雀跃地将饭菜布好,不过却只放了易不染一个人的碗筷。
易不染睨了一眼饭菜,然后抬眼看向南瓷问道:“你不吃?”
南瓷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会儿倒是不饿,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点了点头,给自己也拿了副碗筷出来。
“因为你大病初愈,所以还是吃清淡些好。”桌上的才多以素食为主,其中就只有一道鱼汤沾了些荤腥。
易不染的口味本来就比较偏清淡,倒是南瓷的口味儿重些。
“门主,昨天唐风华来看过你,他……”南瓷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易不染,见易不染神色不变,才继续咬着筷子说道,“他觉得很抱歉,而且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
见南瓷笑着眯了眯眼睛,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易不染不知道为何有些心烦,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哦?解释什么,我为何那般冷落你?还是你为何不愿意和离的原因?”
南瓷一愣,她没想到 易不染的态度变得这么快,她刚刚还在想易不染今天很温和,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被打脸了。
不过易不染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重了,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易不染原身的影响,连易不染本人都觉得,现在的他似乎在病娇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咳……”易不染偏过头重重地咳起来,因为瞧着有些狼狈,所以南瓷没好袖手旁观,便走过去替他拍着背。
“门主,其实唐风华他也没恶意,而且他不了解我们俩的关系。”南瓷声音有些轻柔。
易不染咳得嗓子有些干疼,他很想问问南瓷他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却又发现自己没有立场问这个问题。
“如果您实在不解气,等你身子好了再去找他算账吧,只要不打死就行,不然风月该伤心了。”南瓷一板一眼地认真盘算起来,微微皱着眉头,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看得易不染牵了牵嘴角。
“南瓷。”易不染忽然喊了一声,南瓷有些慌神,印象中易不染很少喊她的名字,她觉得听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像是真的有人在叫她,而不是在叫原身南瓷。
“嗯?”南瓷眨了眨眼睛,抬眼就对上了易不染那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愈加深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