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易不染吩咐后厨做了些吃的,专门余悦离开后才往南瓷住的地方走去。
绕过长廊,四周安静一片,只能偶尔听见几声虫鸣,月光之下的鱼池池面闪着粼粼的水光。
易不染只扫了一眼,便加紧脚步走上了长阶,当看到南瓷的房间门还是亮着的时候,他稍稍愣了一下。
不过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还在想如果南瓷睡下了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当他抬手想要敲门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极其愉悦的笑声。
联想到南瓷白日里愁眉不展的模样,易不染有几秒的错愕,心想这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于是他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绕到了左手边的窗户旁,然后捻起食指将纸窗户戳了一个小孔出来。
当看清楚里面的光景时,饶是易不染这样见过大风大浪仍然可以处变不惊的人,这会儿也被震得缩了缩瞳孔。
只见南瓷正披着件薄薄的外套坐在桌子前,而桌子上摆满了吃的,仅是钻了个小孔,他就闻到了一股子酱肘子的香味儿。
难道是饿了之后自己去厨房找的吃的?易不染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还没有想到南瓷这是逢场作戏。
“丑女人,还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南瓷豪气地将一只脚搭在另一条凳子上,坐姿极其随意洒脱,哪里有白日里的半点儿温吞和憔悴啊。
听清楚了南瓷的嘟嘟囔囔声,易不染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可能被南瓷耍了,失笑的同时还想再看看这女人要说些什么出来。
“南瓷啊南瓷,你说你怎么这么能耐呢?”南瓷笑得脸都僵了,想到之前吃饭的时候易不染那副神情凝重的模样就好笑。
她拿着块儿酱肘子,眯缝着眼睛看了半晌,在易不染不知所以的时候,他听见南瓷说道:“易不染啊易不染,只怕你现在早就想把那女人杀了吧?”
易不染眉头微微一挑,他没想到南瓷竟然会这么想。
“余悦除了有点儿姿色外,简直一无是处,如果你真的只是纯粹看脸不看其他,只怕老娘也不是现在这副惨样儿。”
“……”易不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疑惑,自己难道对她不好吗?这副惨样儿?有多惨?
南瓷今天心情不错,还专门去易不染的酒窖里偷了一小瓶酒酿出来。
在吃食这方面,南瓷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
她轻轻抿了一口,这酒后劲儿挺足,她没敢猛喝,毕竟明天还要继续演戏。
想起演戏,南瓷忽然又来了兴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紧接着被一副愁容取代。
易不染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可以看清楚南瓷的表情,他见这女人表情转换得如此之快,心中一惊。
“门主,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毕竟我的感受也无足轻重……”南瓷可怜巴巴地对着酱肘子说道,紧接着又垂眸对着一盘子猪头肉说道,“余悦妹妹,希望你和门主能够一直幸福,做姐姐的自然是希望门主一切都好。”
南瓷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那眉眼那神韵,不管是谁看到了都要赞赏一番其通情达理。
可是易不染是看了南瓷的整个精分现场,他头顶恍若有一大群乌鸦飞过。
南瓷这个演技,如果放到现代,自己肯定要全力保她出道,不拿个影后绝对是有黑幕!
“啊哈哈哈……”
易不染正想着,忽然就听见刚刚还低头啜泣的南瓷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他再看过去时,南瓷脸上哪里还有一丝悲伤。
“哈……”易不染无奈地笑了笑,被南瓷收放自如的演技惊艳到了,他转身朝台阶下走去,来时凝重的心情在看到南瓷的精分表演后变得明媚了许多。
只要南瓷知道自己的苦心就好,易不染勾了勾嘴角,脑子里却还在回味刚刚南瓷的各种小表情。
着实是有些可爱了,易不染想到后不禁又笑出了声,此时再听见虫鸣,他竟然不复刚刚的烦躁,反而宁静了许多……
吃饱喝足的南瓷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对于自己的掉马行为她一无所知。
简单的洗漱过后,南瓷背着手去逛花园,结果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了余悦。
余悦像是一早就守在了花园里,看到南瓷过来,她提着裙摆走下了亭廊。
南瓷不想跟这个女人多做接触,毕竟小人难防,想着她便打算先走,却没想到余悦竟然小跑着跟了上来。
“喂!看到我就走,你是不是怕我?”余悦双臂展开,将南瓷了离开的路挡住了,说话时脸上难掩窃喜。
南瓷翻了个白眼,敷衍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怕死你了,所以快让我走吧,不然等会儿我死了你有最大的嫌疑啊。”
余悦当然听出了南瓷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或许这些天看惯了南瓷低眉顺眼的模样,所以当她忽然看见了南瓷露出尖利爪牙的模样时,登时怒从心来。
“南瓷,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余悦冷笑了一声,尽管她比南瓷挨了小半个头,但还是一副盛势凌人的模样,“你等着吧,等我以后做了卿竹门的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南瓷最不惧怕这个,因为她坚信就算是易不染想要养只金丝雀,也不可能让金丝雀越矩做主的。
于是她挑了挑眉头,依旧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道:“那你可要抓紧些,毕竟咱们门主魅力无边,指不定哪天就让外面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余悦眉头一皱,细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