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施,前江南知府,大贪官一个,贪了赈灾的银两,导致江南一带饿殍遍地,死尸者数千人。
两年前,因贪污受贿获罪,证据确凿。
而证据,是平王殿下提供的,此案,也是他审的。
“来人,都愣着干什么,此人乱传谣言,无事击鼓,把他带下去!”京兆府尹怒喊道。
衙卫立刻出动。
刘梓却是双手高举纸张,大声喊道,“草民前江南知府手下府丞刘梓,今特意为前江南知府钱施申冤!”
“钱大人,没有贪污!”
“这一切都是冤枉的!”
他死死跪着,声音高到近乎破音,带着一股子疯狂的气息,上前的衙卫竟一时不敢上前拉走他。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京兆府尹脸色很不好看,“此案已经结案,你告他冤枉,证据在哪里?”
“拉他到台上对峙!”
眼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的,京兆府尹也不敢态度过于偏激,怕惹了众怒,只得暗自吩咐衙卫去请平王过来,随后将人带到堂上去。
一刻钟后。
京兆府尹看着白纸黑字上写的满满当当的字迹,手指颤抖。
“九月十二日,收到赈灾银两,整两万两,粮食五千斗,。”
“九月十五日,各地分发下去,寒山县,五百斗粮,五百两银子。”
“岐山县,五百斗粮,五百两银子。”
“……”以此下来,整整两页,每页下面都有一个红泥印章。
那印章,是江南知府的公章。
京兆府尹眯了眯眼,瞧着这东西,又瞧了瞧堂下身影萧索的男子,语焉不详,“钱施贪污受贿证据确凿,你就想拿这个东西为他翻案?”
刘梓道,“钱大人清正有为,并没有受惠,这些东西,都是他将赈灾银两依次分发下去的证据。”
京兆府尹冷笑一声,“证据?朝廷赈灾江南拿了五万两银子,落到你江南知府手上只有两万两,你管这叫证据?”
刘梓梗着脖子,“朝廷运粮运财的马车是百姓看着进城的,进城多少,出城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才能证明钱施的能耐。”京兆尹不屑一笑,“表面看着如此正经,谁又知道他私下吞了多少呢?”
“钱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并没有贪污受贿克扣百姓们的粮食!”刘梓高声道。
“闭嘴!高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京兆尹猛拍醒木,喝道,“这些东西,不过想以假乱真罢了,根本算不上证据!”
“刘梓,你也算为官多年,如何看不懂这个?”
“罢了,本官不知那钱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来为他洗白,且记他的罪孽乃陛下钦定的!”
“陛下”二字,被着重念出。
“来人,将此人带出去,散堂!”说罢,京兆尹挥手。
还以为真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呢,原来不过是些无甚大用的条账罢了。
刘梓被轰出来,众人退散。
衣衫散乱,头发略油腻,脸上一片苍白。
有人看不过去,劝慰道,“此事是陛下钦定的,哪出得了错,老哥还是放宽心吧。”
刘梓忽然抬眼,一双眼睛锐利逼人,“你们也认为他贪污受贿克扣了百姓的救济粮吗?”
“这……”那些人面面相觑,有人道,“陛下钦定的事情,这还有假?”
“没有假。”刘梓站起身来,“只是提供证据的人心不诚罢了。”
“大理寺往哪走?”他忽然问道。
“你去大理寺作甚,不会是还没放弃吧?”几人一脸唏嘘,为他指了条路。
也有人不屑冷笑,“贪官一个,也有人给他翻案,怕是没少收好处。”
刘梓充耳不闻,直接走向大理寺。
后面竟也零星跟了几个闲来无事凑热闹的吃瓜小民。
大理寺向来只审人定罪,并不管这些杂事,但他都被京兆尹轰出来了,也只有这一条路。
“大理寺重地,闲人勿进。”带刀护卫威风凛凛。
“草民刘梓,前江南知府手下府丞,此来带证据为前知府钱大人申冤。”
“证据呢?”
刘梓再度从怀里一沓纸张里掏出两张递给他。
“……”护卫诡异的瞧了他一眼,拿着两张纸进去了。
半刻钟后,脸色诡异的出来,“大人让你进去。”
“嚯,真进去了?!”
“不会是真有证据吧?难道那谁真是被冤枉的?”
“这等事也能冤枉?定是这人胡乱写了什么来蒙骗的!”
“……”
“安静!”护卫高声一喝!
他带着刀,看上去凶狠异常,围着的都是寻常百姓,并不敢触他威风,声音小了许多。
但仍旧没走。
稀奇啊,竟然还有人为一个贪官申冤,真是稀奇。
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人悄悄溜走。
——“姑娘,刘梓已经进了大理寺了。”青璇道。
书被悄然翻过一页,赵清和道,“盯紧点,京兆府那里情况如何?”
“如您所想,京兆府尹留下了刘梓呈上的条账,并且将平王叫了过来。”
“不过因为将人放走的原因,平王有些迁怒。”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虽然是付平那厮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因为年纪不大,远远达不到付平那厮老油条的程度,这使他还留有几分赤然之心。
要是换了付平,刘梓今日一定走不出京兆府的大门。
但刘梓一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