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术,你不等丧宴后一起回吗?”
“不了,只请了半天的假,还要赶回去上班呢。”钱术看了一眼和他打招呼的郑成述。
郑成述,浑身上下削瘦,尤其是那张细痩的目字脸,肤色暗黄发黑,肤质粗糙干枯,双眼眼球暴突,配副黑色边框近视眼镜,镜框偏大,与他的脸型极不相称,才三十出头年龄的他,看上去有四、五十岁样子。
他从小时候起就得了甲状腺功能亢进症,因家在农村,家境又穷,一直没有进行过治疗,发展至今,成了这个样子。
他极易情绪激动,张口讲话,只要是多说上那么几句,眼珠子定会睁得灯笼般大,初见和不知情的人大凡看到他这个样子,总会以为他这是要开始吵架,而且他的那种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惧、心生反感,尤其对女性来说更是这样。
钱术和他却走得很近。这要从钱术由“富继往饲料厂”被调到“富继往园艺”以后说起。
郑成述家,也算是雷志森的一门远房亲戚,自打“富继往园艺”设立后,他就被招了进来,起先只是在公司打杂跑腿,后来雷志森就让他跟着营销经理薛大印跑市场。要说他这个人,形象不太好,但跑起营销来却很卖力,很快就适应了这项工作,而且也被他笼络到了一些客户。
钱术调到“文博园”后,被安排在郑成述同一间宿舍。
“文博园”和饲料厂一样,上下班都有车辆往返于市区和公司间进行接送,家住城关的钱术下班后本可以天天回家。
且说,二零零零年雷志森离开“富业”时,钱术跟着大家也一起来了“富继往”,而他的老婆王娟却继续留在“富业”。随着后来“富业”在甸侨片区业务的慢慢萎缩停运,王娟不久便失业了。本来收入就不算太高的一对小夫妻,突然间少了一份工作收入,自然心里都发慌。保险业就业门槛低,于是,王娟就加入了保险公司,当起了推销保险的业务员。
干保险的要经常外出培训,遇到这种情况时,钱术干脆下班后就不回家,因此,他和郑成述两人经常玩在一起,打牌、小酌,有时趁着黄昏暮色,还会悄悄溜到附近的集镇上看些黄色低俗的文娱表演。
渐渐地,两个人就心里痒痒,寻思着搞点“刺激”。
一天晚上,他两又来到“文博园”附近的集镇上,他们照旧先是去小型剧院看了场低俗黄色表演,接着又去大排档吃了夜宵,喝了点酒,乘着酒兴,也乘着刚看完节目心头发烧。
“兄弟,光看不练假把式,我们今晚一起去体验体验‘野餐文化’怎样?”郑成述放下筷子,眼珠子瞪得仿佛要撑破架在眼前的眼镜镜片。
“哪里有?好不好?”钱术瞪着眼睛问。
“我也没去过,听赵力说就在斜对面那家旅店里,有东北的娘们,波大浪高,皮肤又好。”
“真的假的,不会遇上歪瓜裂枣吧?”酒劲上冲,钱术已心猿意马。
“带你去不就知道了,不好就不要,还怕找不到满意的?走吧。”
就这样,两个人开了一间房。果然,一进门,几张揽客的黄色“片子”一眼就能看到。照着上面的联系电话拨出去后,好说歹说谈好价钱,很快就有两个女子敲门进来。
钱术打量了两个女子,总感觉来者跟自己的心里预期对比,大的折扣。
迟迟没有做声。
“兄弟,咋回事?看的上还是看不上?”自打两个女子进来后,郑成述那双本就暴突的眼珠早已瞪成牛眼似的,不停地在眼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女子身上搜索扫视,恨不得目光能刺透她们身上的全部穿着,把里面的成色彻底地饱览一遍。
见钱术正在犹豫,直接就问。
被郑成述这么一催,钱术再次打量起眼前两个女子,穿着很是一般,甚至是土气,要体型没体型,要长相没长相,而且还是素颜登场,站在那只是机械地陪着笑,着实找不出一处兴奋点。
“胖的那个不是**挺大,长相就无所谓啦,我们要的不就是那段?”郑成述经历过这种事,他手指着其中一位女子的胸部,讲起来仿佛头头是道。
钱术一开始还是有所顾忌对方感受的,见了郑成述如此直白又肆无忌惮的样子,也就不把眼前两个女子的感受当回事了,他开始认为,做这种事,当面品头论足应该是很正常的,就像自由市场评价要买卖交易的商品一样。于是就说了句:“这能吃的下去?”
胖的那位女子开口了,“怎么样啊,就一百五十块钱还挑肥拣瘦。的举动和言语让她感到了不爽。
“一百五十块钱也是钱,看不上的倒贴我一百五,我还不愿干呢。”郑成述被对方的态度惹怒了,两颗眼珠子瞪大得可怕,说完话,那张散发着口臭的嘴,也固定地张着。
“到底搞不搞?别浪费我们时间,鸟又硬钱又紧。”瘦的那位女子也甩了句刻薄讥讽挖苦的狠话。
胖的那位:“要搞就快点,还从没见过两个人只开一间房干这事的。”
“不搞了!他妈的什么烂鸡,长相又差态度又坏,滚!”
“那好,一人给十块钱跑路费,回头再给你们换两个上来。”女子面无表情,伸手要钱。
“不给!也不要了,就你们这服务态度,一点都不温柔,还搞个屁,我们自己去叫!”
“不要了,跑路费也要给!”
“给你妈屁,滚!”说罢,郑成述把两个女子往外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