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失口否认强娶的事情,倒是认了填房的事。
她知道那马寡妇不乐意给自家老头子做填房,但不乐意又能怎么样,在他们村住着,那些个外来户就要看他们家的脸色过日子。
马寡妇之前不答应,总会有她答应的时候。
虽然在听到关辰溟对马寡妇的称呼时,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之前他们就打听清楚了,马寡妇的老家远在千里之外,家里也没有什么靠得上的亲戚。
所以,哪怕眼前这两人就是马寡妇的子侄,身上还有股村里人少见,她也说不清楚的气势,但老妇人打心眼里并不认为他们能左右自家的决定。
在他们井乌村,有啥还不是她家老头子说了算的?
因而,说这话时,老妇人的语气是轻飘飘的,不以为然的。
关辰溟却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一般,而是接着重复问道。
“做填房?”
老妇人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啊,对,就是做填房,怎么,马寡……马氏没跟你们说清楚?”
此时此刻,蓝明玥真想回一句“你不是还活着吗,娶什么填房?”
但想到这个世界的“填房”,或许跟她以往认知的那个“填房”不一样,只能将这这股焦急压在心底,看关辰溟怎么应对。
不过,关辰溟接下来的话,就把她的疑问给解开了。
“你不是还没死吗?”
这话问得够干脆,这嘴也够毒,但在蓝明玥和肖管家听来,却是够爽歪歪的。
这同时也让蓝明玥明白,自己对于“填房”的认知还是没错的。
此填房,就是彼填房。
与他们相反,听关辰溟这么说,大小妇人脸上都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
小妇人不等她婆婆开口,就率先骂道。
“好你们个方家,竟敢出口……出……口出,那个狂言,开口闭口咒我婆婆不得好死,当我们一家是好欺负的,当我公爹这个里正是摆设吗?”
说着,扭头对老妇人道。
“娘,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您老天拔地把娃他爹几个拉扯大,又伺候了俺公爹这么多年,那功劳苦劳都是一长串,数都数不清的,他们爷几个都没舍得说您什么,这马氏倒好,还没进门呢,就唆使她家的晚辈就上门咒您赶紧去死。
娘,指定不能便宜了他们,说什么也要……”
“你给俺住嘴!”
正当小妇人骂得起劲的时候,老妇人突然朝她吼了一声。
老妇人不知是被儿媳的话给骂出了共鸣,还是被儿媳那一番话里的某些字眼给刺激了,面色涨红,还扭曲了。
骂完之后,她又狠狠地瞪了儿媳一眼,才扭头对关辰溟道。
“小伙子,论辈分,论年岁,老婆子都比你们长一轮,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话就这么歹毒,你家里爹娘没教你要敬重长辈吗?”
关辰溟轻“呵”了一声。
“家中长辈自然教过要尊师重长,我也一向谨守此道,但对于你,”说着,他又往里正家大门看去,转过头,才接着道。
“你们不配。”
轻飘飘的一句“你们不配”,让老妇人脸色一青,语气加重了几分。
“小伙子,说话之前你可要想清楚,这里可不是你自个儿家,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里是井乌村,俺家老头子说了算的井乌村,你那马姨的一亩三分地也是俺家说了算,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关辰溟又“呵”了一声,不以为意地道。
“我等自是看清楚了才来的,否则又怎知堂堂一村里正,是如何鱼肉乡民,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
一项项的罪名扣下来,让老妇人心惊的同时,也越发气极,她再也顾不得端着里正夫人的架子了,指着关辰溟直接开骂。
“你,你——你!好哇!马寡妇哪里勾来的野小子,竟敢跑到里正家来撒野,怎地,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过那贱坯子的马寡妇吗?
俺呸!你们想得美!俺今儿就告诉你们,等时日一到,俺们就算是用强的,也要将马寡妇娶过门,到时候,俺就可劲地磋磨她,让她贱,让她不将人看在眼里!让你们不识好歹!”
骂骂咧咧,面容狰狞的老妇人全无刚才那副端着,说话刻意避开粗鄙之词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升级版的乡野老泼妇。
看见自己婆婆已经顾不得形象在开骂了,小妇人也早顾不得婆婆刚才的叮嘱,也加入了泼妇骂街的队伍中。
“就是!那马寡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要是她私下里没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能把家业搞得那么大?
她还请了那么多下人,俺家的下人都没她家的多,俺看她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那钱来得肯定不干净。
她还好意思拒绝嫁入俺们家,俺呸!要不是看重她的命格,谁会娶她给家里冲喜,哼!俺看她就是……”
一直在旁看着的蓝明玥原本还对小妇人骂街的画面忍俊不禁。
不知是不是因为关辰溟颜值过高的原因,小妇人骂街的时候,对着的不是他们三人中的“发言代表”关辰溟,而是直接对着肖管家开骂。
可见,有时候,长得帅的人就是比一般人要多些福利,连被骂的时候,也避开了面对面的形式。
“你给我住嘴!”
又是老妇人的一吼,让小妇人再次停住了开骂的嘴。
“娘,我这不是为了帮您嘛。”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