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退下后,罗密挥手在房间四周布下屏障,隔离了外面一众女使跟罗木。
她从身上取出一样法器来,是一面巴掌大的铜色圆镜子,类属镜子法器,分子母两样,是尤家的东西,可以仙元为媒介,跟同样拥有镜子法器的人进行会面。
她这一面是母镜,子镜在罗家,她兄长罗厚辉的手中。
罗密给镜子注入仙元后,镜子浮起变大,直到跟她的梳妆镜差不多大后停止变化,固定在她对面。
没多久,她的兄长,罗厚辉的面容出现在罗密面前的母镜中。
罗厚辉长得一副富贵相貌,大腹便便的身形,宽阔的额头,肉脸,大耳,比起干瘦的罗之冠,罗厚辉更像是罗家家主。
“妹妹,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连通视法器都用上了?”
这法器,罗密交给他多年,今日第一次用上,不外乎他会如此惊讶。
罗密现在六神无主,急得需要人出注意,哪里等得了传信,只能用速度最快最便捷的法器了。
“哥哥,我这里有一件不得了的急事。”罗密的双手不断的相互叠交紧握又松开。
罗厚辉极少看到这样神色慌张的罗密,自从罗密嫁入尤家后,姿势神态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
他不由得也有点慌了,罗家可是靠着尤家才有今日的这番地位,若罗密真有什么事,他罗家也辉煌不了多久。
于是他在子镜的那端急切地问道:“妹妹,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是……”
罗密正要说话,却瞥到罗厚辉身后有女使低头路过。
她以眼神示意了罗厚辉,罗厚辉转头一看,便收起子镜去了罗家密室里。
隐秘的密室里,如一间清净的雅间,安静无人。
罗密透过母镜看到罗厚辉是去了密室,点点头道:“哥哥,此事重大,你我需要谨慎。”
罗厚辉还不知道罗密要说的是什么重大的事,急得抓肝抓心的,“放心,这里最安全不过了,你快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失措的。”
“罗宜她……”
“罗宜?”子镜里的罗厚辉一听到这名字就笑了,“她不会还活着吧,真活着派人把她做掉就行了,这都多少年了,尤家大君还会在乎这事?”
罗宜自小身体羸弱,尤其是在大伯跟堂兄死后,更是一病不起,差那么一口气就一命呜呼了,即使人现在还活着,罗家早就是他们的罗家了,罗宜能做什么?
“不是的,”罗密急急道:“罗宜死了,但她留下了一个孩子。”
子镜里的罗厚辉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我的傻妹妹,你看你担心个什么劲啊,罗宜就是留下个孩子又怎么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实在担心,那就派人把那孩子也杀了,不就完事了?”
罗厚辉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笑道:“你看你慌慌张张的模样,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见了大事呢。”
“哥哥,”罗密一甩衣袖,又气又怒地看着子镜里的罗厚辉道:“你能不能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
“好,好,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罗密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地道:“罗宜她是死了,但她留下了一个孩子,是尤家大君的骨血。”
子镜里的罗厚辉愣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罗密气得又一甩衣袖,“哥哥,你有在听吗?”
“有、有……有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废话,这种事,我能说假?”
罗厚辉又结结巴巴地问,“那,那孩子多大了?”
罗密回想了一下比试台上的罗娇,皱眉道:“已经很大了。”
“已经很大了啊,”罗厚辉开始在子镜那端来回渡步,“很大的话,就养不熟了……可惜了,若年纪小些,你倒是可以认回来,养在膝下,毕竟也是出自我罗家……”
“哥哥,”罗密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疯了?你还想让我把她认回来?”
“我是有这个意思!”
“绝不可能把这孩子认回来,”罗密神色癫狂,“哥哥,你是不是忘了,这孩子的母亲是怎么出的锦仙城,这孩子的外祖父,舅父又是怎么死的?难道你想养虎为患?”
如果真认回来了,她定会去查清自己的母亲为何会离开锦仙城去丈仙城,那么当年她跟父兄所做的事,都会被查出来的,到那时,尤家还能留她?
上界还会有罗家的位置?
不可能,罗密眼神渐狠,她早就习惯了在尤家过着奢侈的生活,出门受人尊重,谁看到她无不笑脸相迎,讨好奉承。
做惯了尊贵无比的尤家夫人,谁还会稀罕做淤泥下的罗家仙娘。
“所以,这孩子必须得死,在尤家还没发现她时,让她消无声息地去陪她短命的母亲吧。”
“不对啊,”罗厚辉想的跟罗密可不一样,“当年是罗宜独自一人孕育了这孩子,按道理没有父亲精血温养的话,她应该异于常人才对,又或者幼年就该夭折了,会不会不是尤家的血脉?”
此时罗密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喝了一口冷茶,人更清醒了,“的确是尤家的血脉,从丈仙城传来的密信上,年月都对得上,罗宜以自身血脉孕育了这孩子两年,孩子一生下来,她就死了。”
“且,这孩子年幼时,是个只会吃喝的傻子,而且长年药不离口,大约是那丈仙城的主君用了什么秘方稀里糊涂地就把她治好了,养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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