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这个时候陈小艺就白眼一翻,转身走人,因为继母插足父母的婚姻,害她没有了家,妈妈一个人带着她艰难度日,手里穷,连病了都舍不得去治,小病拖成大病,还没等她过十九岁生日,妈妈就走了。
她买房后,继母知道了,经常撺唆她爸来跟她说,房子也要加她弟弟的名字,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她差点气的吐血。
好在她有主见,内心也强大,这种话听多了,就有免疫力了,所以她从来不给继母一家好脸色,她的房子,从来就没让他们一家三口踏进过。
现在好了,她摔的半身不遂了,小姨借不到钱,不会帮她了,继母不把她送去医院,只请了个道士过来跳大神,这次她是死定了。
视线里的道士,挥手挥剑一脚高一脚低的跳着,只见他往前跳一步,又往后退三步,腰上的铃铛不停的作响,老半天了,还在原地跳着呢。
真是敬业!
能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请到这种挥剑念咒的道士,继母真是辛苦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才买到的房子,又加班加点的工作,还了十年房贷,就这么轻易的给了继母一家,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陈小艺心里头憋着口气,拼尽全力握紧拳头,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从不大的弧度中,看到了顶上青翠的天空,投射着金色的光芒。
她能动了,陈小艺心里冲天呐喊,天不亡我也!顿时一鼓作气“嗖”的坐了起来。
嗯?
古色古香的高大木材屋子?她茫然四顾,眼神落在屋顶上高高翘起来的屋檐上,那里立着一个不大的大熊猫石像,虽然她没法确定那是不是真的熊猫,但太像了,尤其是那对漆黑的眼圈。
这是哪跟哪?
她住的城市有这样的寺庙?
脖子缓慢转动,道士跳的入神,没注意她,看到自己现在是身躺在一个十分宽大的大院里,大院左右各有一间雕窗红门的大房子,房子旁还种有几颗开着淡金色小花的矮树,正前面是一排苍翠的高树。
她往后转去,在她背后是最高的一间正堂屋。
“娇娇?”欣喜的声音冲她喊来。
陈小艺再把头转过来,有个梳着古代发髻的年轻女人,穿着是上衣下裙,古色古香的装扮,是她在喊:“娇娇,娇娇。”
在女人旁边还有一个面带淤青的小男孩,吸允着大拇指,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直瞧着她,见她看来,还胆怯的往女人裙子后躲了躲。
道士还在跳大神,还在挥舞着黑木剑,念咒的声音伴着摇晃的铃铛,在旭日东升的早晨,十分的刺耳。
陈小艺低头,眼下是一双白胖如煮发的猪蹄一样,白鼓鼓的手,真是好胖的一双手啊,短短的手指头,这还只是个孩子的手。
“啊……”
陈小艺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一声惊天尖叫后,眼皮一翻,晕过去了。
小宝捂住耳朵看着眼前死胖死胖的罗娇“咚”的一声头落在地上歪着。
老人跳完了,停下来,取下面具,露出一张汗迹斑斑的脸来,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却似年轻人黑白分明,吁了一口气,“阿凤,把娇娇扶回房,她没事了。”
老人说完就地打坐,面朝朝阳对天地吐纳。
阿凤松开小宝的手,走过去,把蜡烛吹灭收到一旁,伸手将地上的罗娇扶起,这孩子平日里吃的最多,肉嘟嘟的,才八岁就比她重得多了。
她抱不动,只能架着罗娇的手,半抱半拖的带回房去。
小宝跟在后面,趁他娘不注意,小手狠狠的掐在罗娇大腿上。
平常他就是挨打的那个,现在有机会还不赶紧赢一回,不然等娇娇醒了,他又会被打了。
他总是被呆傻的娇娇打,而且还不能还手。
罗娇被放到铺着软绸的床上,床咯吱一声响,阿凤叹气,给她盖上薄被。
又见小宝站在床边,小手做钳子状的伸进被里,有些无奈,“小宝,别闹,跟阿娘出去,让娇娇休息。”
小宝在点头之余,手上用力飞快的在罗娇腰上狠掐了一把,笑着应声“好,”后,就跟阿娘出去了。
陈小艺是痛醒来的,不过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眼神呆呆的望着精工细雕的床顶。
片刻后,她头埋在被子里,“叽里呱啦”的乱骂了一通,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背,最后咸鱼一样的死躺着。
她的房子,不甘心啊。
过了很久,那偷偷掐她的男娃子进来了,先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眼睛往她面上瞅去,看床上白胖的女孩张着眼睛呢,顿时跳脚离开。
“阿娘,舅祖父,娇娇醒了。”
舅祖父还在院中静坐,阿凤进来了,她坐在床沿,声音柔柔,“娇娇,能起床吗?凤姨给你炖了你最爱吃的菜,是红焖肘子呢,想吃吧。”
阿凤腰身去扶她。
陈小艺眼珠子一转,看到这个女人把她现在这个身体的白白胖胖的手搭在肩上,以此把她拉起来。
这么胖了还吃那么油腻的红焖肘子,这身体的主儿怎么吃得下去。
这个凤姨吃力的扶她出去,她想自己走,但腿不听使唤,沉重如灌铅一样,迈不开脚。
她被扶到右边房子开着淡金色小花的矮树下,树下有把棕色藤椅,她被放在上面,四肢敞开的躺着。
凤姨同男娃子交代几句后,就去后面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