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看着雅琪的眼神,大概也知道了雅琪的心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各方面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顾清欢颔首表示明白了以后,又和雅琪聊起了别的事情。
二月以后,京城的天气愈发暖和了起来。也差不多,到了开春的时候了。
期间,从前孝懿皇后十分信任的那位徐太医曾经上门来过一次。为的,是住在庄子上的月华姑姑的病情。
月华姑姑年过六旬,早些时候还算十分硬朗。但到底是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陪伴孝懿皇后时,内心里也有着诸多的思量。
如今在庄子上养老虽然也算事事顺心,但到底是上了年纪,还是有些病痛的。
这日,顾清欢这儿刚刚准备送了徐太医出去。外头门房又来了人,说是顾家那边派了人过来。
顾清欢心头一跳,害怕是有什么事儿,就忙让阿霜帮忙送徐太医,自己去迎接了。
顾家来的,正是顾清欢的额娘张氏。
“额娘,怎么了?”
距离上次相见,张氏看着似乎又憔悴了一些。自从喜塔腊太医出事以后,因为她和喜塔腊姨妈之间亲姐妹的关系,她对喜塔腊家也是颇为照顾。
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喜塔腊姨妈倒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喜塔腊太医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近来都是郁郁寡欢的,多亏了张氏在身侧的陪伴。
几经开导,原本喜塔腊姨妈已经好转了许多。张氏的陪伴也起了作用,顾清欢也稍稍觉得宽慰一些。
可如今看着张氏的模样,顾清欢的心里不由得就是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又出事了?
“你姨母她…昨日夜里去了。”张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哽咽。可为了不在底下的人跟前失态,还是强自忍住了。
顾清欢闻言也是大惊,连忙就询问起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喜塔腊太医过世以后,喜塔腊府中就留下了喜塔腊姨母与喜塔腊文晴两个人居住。
因为有着好心人的帮助,她俩将来的生活似乎是不大需要愁的。府中的下人们,看着府中日子还算过得去,人心倒是也没有跟着涣散。
原本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下去。
喜塔腊姨母二人会靠着庄子上的收入,以及旁人的一些捐助继续生活下去的时候。昨日夜里,喜塔腊家的府邸却起火了。
据说,是喜塔腊姨母夜里睡不着,焚烧纸钱的时候,不小心烧着了屋子里的东西。起了火,结果火势蔓延得很快,房梁倒塌,将喜塔腊姨母给困在了里面。
喜塔腊家的那些奴仆们也没有人强马壮的,等找到人过来救援的时候,喜塔腊姨母已经没了。
“怎么会如此?”
顾清欢坐在马车上,听着张氏解释完了情况以后,却仍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
眼下要说起来,喜塔腊太医的尾七已经过了。按照着张氏的说法,喜塔腊姨母固然伤怀,但是最为难过的那段时间,应该也已经过去了。
她会烧纸钱也能理解,但听着张氏的叙述,喜塔腊姨母像是在屋子里烧的纸钱。不仅如此,还烧到了别的东西。
喜塔腊府里的下人难不成就一直都没发现起火了?还是说喜塔腊姨母已经迟钝到,火势已经很大了,才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张氏听了,便解释道:“这情况,是文晴一大早派的人来时这么说的。许是最近天干物燥,又或者说…”
“是你姨母焚烧完了纸钱以后就睡下了。她最近睡得不大好,大夫那儿给开了一些能够助眠安神的药物。”
“许是吃了以后睡得深沉了些,火势起来了也不知道。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经这样了。”
张氏说着,又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即使是前些年顾家落魄的时候,喜塔腊府与张氏之间少了来往。但无论如何,血脉之间的亲情还是在的。
如今人都死了,张氏想起来的,自然都是作为姐妹的时候,她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伤感涌上心头,自然难过不已。
顾清欢听了张氏的分析以后,虽然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但也还是不免有些疑惑。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还是要等到了喜塔腊府以后,才能知道详情了。
喜塔腊府的门前,再次挂上了白帆。
顾清欢看着这些帷帐,心头还是有些难受的。
短短数月之间,喜塔腊府遭逢巨变。喜塔腊文晴她将来…还不知道要如何。
“姨母,姐姐!”
喜塔腊府的院子里,灵堂已经设置好。顾清欢进去的时候,哭成泪人的喜塔腊文晴立即就上前来,抱住了两个人。
顾清欢环视了一下四周,瞧见有下人正在清理烧毁的房屋。
棺木就摆在大厅当中,好在昨儿火势虽然大,但似乎风不算太大,只烧到了喜塔腊姨母那一间屋子。
喜塔腊府别的地方,倒是还算过得去。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张氏抱着喜塔腊文晴,不停地安慰着,又道:“有姨母在,别怕。”
喜塔腊文晴不停地哭着,又抽抽噎噎道:“若不是我病了,没有和额娘睡在一块儿。也许…我就能及时发现了。额娘她…”
“额娘她,也是因为太过思念阿玛了呀。”
原本,喜塔腊太医过世以后,母女俩无依无靠的,自然睡在一块儿。在喜塔腊姨母的身边有女儿陪伴,她有的时候也能想得少一些。
可最近刚刚入春,正是天气乍暖还寒的时候。喜塔腊文晴最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