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窕从丁芳年买回来的几样里,挑了个三明治,撕开包装咬了一小口细细的嚼。
见状,丁芳年又去给她热牛奶。
灶台前,男人清瘦的脊背半弯,侧脸线条生硬如刀削一般,眉眼干净又疏朗,置于烟火气之中,像是落入凡尘的仙人。
周窕忽然发现原来“宜室宜家”这个词也挺适合男人的,不过,一定要长成丁芳年这个级别的,秀色可餐,才能让三寸灶台抵的上外面的繁华美景。
“看什么?”丁芳年回头玩味的看着周窕笑。
“你怎么这么慢?”周窕心虚的移开眼。
“就好了”。丁芳年拧上阀门。
“对了,听说你上次为了拿到我跟陈导的照片,打断了那个记者的腿,还给了他几百万?”
闻言,丁芳年的动作微滞,他掀起眼皮,目光闪烁。
半晌,他将牛奶放到周窕面前,视线有些游移,似是不敢跟周窕对视。
“你听谁说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缓。
周窕察觉到丁芳年的不对,略有些迟疑的说:“就……一个朋友”。
“怎么了?”
丁芳年摇头。
“我确实下手重了……重了一些”。丁芳年有些难以启齿,他垂下眸子,神色一点点的变暗。
“不过……他不会残疾的,他的腿只是骨折,是……是可以治好的”。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我问的又不是这个”。周窕不能理解丁芳年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嗯?那你问的是什么?”丁芳年迷茫的抬眼。
“我问的是钱”。周窕只关心这个。
丁芳年绷着的那根弦松了。
“你怎么了?”周窕疑惑的问。
“我……我怕你以为我是一个残暴的坏人”。丁芳年低低的说,语气惶惶的与他平时的张扬桀骜不符。
他这样,不禁让周窕想起他前段时间被人爆出进过少管所,十几岁正是少年天真无忧的年纪,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或是遭遇了什么?才不得不用拳头去解决。
“我知道你不是”。周窕的声如蚊呐,丁芳年却听的一清二楚,他眉目舒展,伸出长臂握住了周窕的手。
周窕抽走,她还惦记钱的事:“你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没多少”。丁芳年满不在乎。
“没多少是多少”。周窕追问。
“嗯……一百万?”
周窕知道丁芳年在说谎,她冷下脸:“你给我个银行账户,我把还给你”。
“跟我分这么清楚?”丁芳年扬眉。
“亲兄弟也要是明算账的”。周窕硬邦邦的说。
“我可没想过要跟你结拜的”。丁芳年撑着下巴,神情懒懒散散。
“你别扯没用的”。周窕讨厌死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了。
“那就扯点有用的”。丁芳年耸肩。
“哥拼死拼活挣的这些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吗?”
“你是谁哥?”
“丁芳年你能不能严肃点!”周窕不知丁芳年这几天是中了什么邪,不但不叫她姐了,还一口一个哥的自称。
虽然她也不喜欢别人叫她姐,可丁芳年这个小屁孩在她面前自称是哥,显然是在占她便宜。
“你乖”。丁芳年去揉她的头,她愤愤的躲开。
“哥要出去挣钱了,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丁芳年”。周窕拍桌子。
丁芳年只是笑,收拾好桌上的残局,吹着口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