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宏送昌平公主和亲大凉国,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在所有人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国家联姻,难道还会有什么波澜不成?
可坏的消息传入京城,让整个大荣国都颤了三颤。
和亲使团刚刚跨过玉门关,大凉国竟变了脸,他们撕毁两国盟约,以一万五千骑兵突袭和亲使团。五千多人的送亲使团几乎全部遇刺身亡,昌平公主被杀,靖边王江宏重伤失踪。如今大凉国骑兵已经侵入玉门关以东,边关告急。
告急文书是随和亲使团出行的西北野战军士兵传出来的。那个年轻的士兵受了重伤,却咬着牙找到了距离玉门关最近的驻防官兵,将消息送达之后,他便倒地不起,壮烈捐躯。驻防官兵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传信京城,并着手寻找已经凶多吉少的靖边王。
朝廷收到这封告急文书,马上召集群臣议会。兵部的反应还算迅速,很快整理了大荣国可以调动的军队和粮饷,衡量了敌我实力,只不过因为敌人采用突袭战,所以难以准确预测,尚须考量。
眼下还有两个大问题需要解决:第一,安抚永平王容启,寻找昌平公主遗体,葬于皇陵;第二,选择最合适的元帅,即刻出征大凉。
第一个问题好解决,第二个就不容易了。
众所周知,容慕之是带兵好手。但他刚刚得胜回朝,势头正盛,为了照顾太子容敬之的体面,容慕之不是元帅的最佳候选人。
皇帝对此难以定夺,很不仗义地把问题抛给了兵部,让兵部拟一个解决办法。
散会之后,容慕之一刻不敢停歇,急忙往怡妃的寝宫赶去。
江寒在那儿。
江寒在军报上看到“靖边王重伤失踪”几个字的时候,呼吸都停滞了。
容慕之紧缩着眉头,静静地等着江寒爆发出强烈的情绪。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安抚她,他不会安慰别人。
怡妃虽不懂朝政,但看江寒和容慕之的表情,也能猜出几分来。她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靖边王有关系?”
容慕之对着他的母妃,轻轻摇摇头,他想给江寒一点时间。
怡妃会意,挥手让满屋的宫女们都下去,默默地挽着江寒的胳膊,让她坐下。
容慕之没有等到江寒痛哭流涕,甚至没有听到她的一句话、一个字。他不知道江寒为什么盯着军报看那么久,难道军报中还有他没有看到的内容吗?
容慕之站在江寒面前,试图劝慰她说:“江宏尚未找到,或许也是好事。只要凉国没有传出消息,就是好消息。”
江寒猛地合上军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军报上,紧闭双眼,在外人看来,像是在双手合十做祈祷。半晌,她睁开眼睛,将军报握在手里,说:“下一封军报,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什么?”
江寒尽可能把呼吸放缓,说:“宏儿是个英勇的孩子,就算受了重伤,也不会躲藏起来等待救援,他一定会反击的。西北野战军常年在玉门关附近征战,有不少兵力。凉国人选择在那突袭,其根本的目的是杀掉宏儿,让野战军群龙无首。今天若是能等来战报,说明宏儿已经和旧部取得联系,并完成了初步的反攻;若没有战报,说明宏儿已经无能为力,大约……已经战死。”
事到如今还能有周详的预估,不得不说,江寒与寻常女子有太多的不同,就算是男子,恐怕也不能像她一样镇定自若。
江寒停顿片刻,说:“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得赶过去。”
“不行,”容慕之黑着一张脸说,“按照凉国骑兵的行程,此时怕是到了嘉峪关附近了。情况未明,你一个病秧子,去凑什么热闹!”
怡妃听容慕之口气不对,骂道:“你吵嚷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吗!明明是关心人的话,到你的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
容慕之被母妃骂的没了脾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囔:“……我说的是实话呀……”
怡妃的贴身宫女从门外走进来,软语低眉地说:“禀报娘娘、王爷、王妃,陛下那里传来了消息……”
容慕之急问:“是战报吗?”
宫女答:“是。王爷的随行小厮传话来说,陛下得到消息,凉国人已经跨过嘉峪关,进逼肃州。太子殿下上书,请求挂帅出征。”
“还有呢?”
宫女被容慕之的高声质问吓了一跳,说:“没……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江寒的拳头猛地收紧。
容慕之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心,冒了一头的汗,口不择言地说:“太子挂帅?他除了骑马能够自理,还能干什么?以前排兵布阵总是靠河间王,难道这次出征还要带着这位骑射师父不成?”
“住口!”怡妃忙说。她在宫里老实本分地过了这么多年,不想招惹是非,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招惹是非。她的宫殿里有多少皇后的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到皇后和太子的耳朵里,晋王怕是要倒大霉了。怡妃说:“太子文韬武略,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容慕之自知失言,却不想更改,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头不语。
江寒终于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说:“我家的兵,只能我自己带。不等了,我去把宏儿带回来!”
容慕之一把拉住江寒的胳膊,手掌感受到那硌手的骨骼时,怒气更盛:“我大荣国没人了吗,要你一个女人去打仗?你回家呆着,我马上去肃州!”
“肃州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