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形灵活的女刺客竭尽全力,试图将江寒拉到自己面前去,却因为苏淮婴不要命的阻拦而不能马上如愿。
秦穆也立刻觉察到了女刺客的目的,大喝一声,对着锁链劈下来。
可不知道这锁链是什么做的,被秦穆一劈,除了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倒震倒了以为,也震伤了被铁链锁着的江寒。
江寒的手腕上立时就磨出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胳膊几乎脱臼。
幸好有苏淮婴全力拉扯,这才保住了这只手臂。
“秦穆,你干什么!”同样被震的头晕手麻的苏淮婴为江寒怒吼一声:这个秦穆,下手没个轻重,怎么做事不计后果的?
秦穆自己也发现了这个愚蠢的错误,可他没有致歉的机会,因为有刺客马上替补过来,捡起了被那个女刺客丢下的铁链——那些人竟试图用这种方式挟持江寒离开。
护卫在江寒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救援她的人却因为刺客的分工明确而举步维艰。
刺客不会给秦穆半点喘息机会,一把短刀裹挟着杀气,朝他身上劈过去。秦穆好不容易侧身躲过去,地面上就留下了极深的印迹。
不知道算不算是秦穆的幸运,用短刀的刺客一击不中,竟不能及时拔出刀来。秦穆趁机俯身扫腿,制住了刺客的下盘,肘部用力,将刺客打趴在地上,随即,守在江寒身边的苏淮婴眼疾手快,捡起一把剑,用力刺穿了刺客的身体。
噗!
兵刃穿透人身体的声音,竟是这样的。恐怖到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苏淮婴第一次杀人。
江寒能清楚地看到苏淮婴杀人后瘫坐在地上的颤抖的身体。
但苏淮婴不会后悔的,因为他保护了他最想保护的人。
江寒手腕还在刺客的控制之下,行动极为不便,纵然有苏淮婴肉盾一样护着,也时常暴露在敌人的砍杀范围之内。训练有素的将士虽然围在她身边的越来越少,却没有一个退却怯懦的,哪怕身负重伤,只要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就不会让兵刃脱离自己的手掌,更不会把自己的首领交给对手。
一大批精锐的骑兵在大将白擒虎的率领下赶过来。他们原是被安排轮休的,所以没能马上赶到。听到呐喊和厮杀声,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抄家伙骑马赶来。他们带了强弩。
寻常的骑兵在夜里是不会轻易动用强弩的,因为这样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更何况他们的最高统帅就在包围圈中。但西北野战军的精锐骑兵是不受时间限制的,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百发百中,从无偏差,更是得益于秦穆之前让士兵举起了火把。
在通明的火光之中,刺客的位置暴露无遗。不过一瞬间,数以百计的弩箭飞射过去,一连十几个人便像刺猬成了精,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有些人甚至死前眼睛都是睁着的。
在弩箭的掩护下,一些士兵抢到了机会,有了和刺客近身搏杀的能力。
局势一下子就变了,被困在包围圈里的江寒反倒成了强势的一方。
奈何杀手的“职业素养”着实令人“钦佩”,就算同伴已经损失殆尽,他们还在硬挺着,死死地盯着藏在苏淮婴身后的江寒。
有一个刺客背后已经中了两支弩箭,血水如柱,却还是捡起了锁着江寒手腕的锁链,发了狠地往自己的方向拉扯。秦穆受了伤,也累脱了力,对解救江寒的事早就力不从心,这个任务就落在了苏淮婴一个人的身上。
这帮刺客确实与寻常的刺客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不是完不成任务就识相离开的人,而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死士。那刺客刚捡起了锁链,就有其他同伴来帮助他。不管受了什么样的伤,甚至有些人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不放弃,非要杀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纵然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参与到围剿刺客的行动中来,可要想完全控制住局面,还是需要些时间的。目前尚不清楚刺客的身份和目的,赶来支援的白擒虎也不会轻率地把他们全部除掉,总要留下几个以供审讯。
这就拖延了拯救江寒的时间。
江寒在大力的拖拽下,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苏淮婴急了,随手拿起一把大刀就往刺客们身上砍。但苏淮婴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在那些困兽的眼里,与一只兔子、一只野鹿没有什么区别。其中一人飞起一刀,砍在苏淮婴肩头,然后将他重重地踹在了地上。
苏淮婴被踹中了腹部,立时便疼的缩成一团。这个时候,他真的分不清自己是肩膀更痛一些还是肚子更痛一些了。
新的一轮弩箭射下来,偏有一些抱定必死决心的刺客围在拉着锁链的刺客周围,用身躯为他争取活下来的时间,也争取杀掉江寒的机会。这些人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是死,还要泣血而前,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念。
他们若不是敌人,江寒定然会慷慨地表达她的敬佩。
正在所有人都紧张的时刻,秦穆不负众望,显示出他作为老将的耐力,一个纵身,握住了拉扯江寒的锁链,暂时地将她保护在原地。
苏淮婴片刻也不敢停顿,爬了几步到刺客面前去,不要命地在他们手里抢夺锁链。
江寒清楚地看见,一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刺客抽出了腰带上挂着的圆月弯刀,对着苏淮婴的后心扎下去!
“苏淮婴!”被秦穆牢牢护在身边的江寒绝望地大喊,她几乎能想象到苏淮婴被刺穿身体时刺耳的声音。
万幸万幸,白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