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正浓,侧房溜出一个黑影,朝另一间房走去。
轻一手上拎着一个食盒,见沈落那屋终于灭了蜡烛,这才悄悄朝怀桑那屋赶去。
一进屋,便见屋内扔着很多今日换下来的衣服,裤子大多都是湿的。
或许是换的太匆忙,都没有来得及晾干或者叠整齐。
轻一进屋轻唤了两声,却没有迎来回应,她一路走到床边,见怀桑正颓废的在床上躺着,毫无半分生气。
轻一连忙走过去,将吃食放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已经冻僵了的鞋和脚,帮她将携子脱掉放进被窝。
“吃点东西吧。”
怀桑挑了一天的水,却连一口饭都没有吃,又扛到了这么晚,夜晚这么冷,若是这样下去,别说五天了,她连明天都不一定能熬过去。
怀桑在轻一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双手接过轻一手中的面碗。却止不住的发抖,连碗都端不住。
轻一主动伸出手,想要喂她。
怀桑虽然不怎么说话,但骨子里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她微微偏了偏身子,摇了摇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晃,艰难的吃完了手中的一碗面。
这段时间轻一则捡了她的衣服出了门去。凌晨的时候又全都叠好送了回来。
如今只有沈落和怀桑是轻一所珍视的人了,她要尽力地保护好他们,照顾好他们。
怀桑清晨起床的时候看着床边的衣服,会心地笑了笑。
沈落也是早起,怀桑先给她请了安,这才出门。她拎起角落里放着的水桶,这才知手臂有多么的累,多么的痛。
可今日还不是最痛的,一个长时间不会干这种活的人,突然间干这种活,会造成肌肉拉伤,明天才是更累的时候。
怀桑尝试着将手臂举起,还没有抬起,便差点将桶摔了。
怀桑算是知道了沈落为什么昨天晚上才告诉她想要她如何抬水。
昨天她已经累了一天,手早就已经酸痛不已,今天还要抬高胳膊,无异于登天。
她知道小姐是在让她知难而退,可她偏不!
就凭着这股劲怀桑坚持了五天,每天容思雅都能碰见怀桑在远处往西南角走去,每每都觉得晦气。
终于在最后一天,怀桑身上滴水未沾的将水桶拎了回去。
沈落打量着她:“不错嘛。你真想学?”
“小姐,奴婢真想。”怀桑连忙跪地表决心。
“我很久不带手下了,轻一也只是先让她自己练着,若你要学,便不要喊我小姐了,叫我九爷可好?”沈落抬眸说道。
“九爷!”怀桑不假思索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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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细想了一下,若是身边能有两个得力的助手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个过程未必是轻松的。
但若是真的想要如此,看来后院真的可以收拾收拾了。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沈落便夜闯崇安院,想要和离彦商量此事。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沈落收拾了一番,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裙,裹上那件离彦送的长袍,让轻一给她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画了一个淡妆。
和平日里懒散的形象颇为相反,十分的淡雅美丽。
可是沈落一走路便暴露了自己。一身温柔的打扮,却走出了去打架的气势。
沈落快步走到崇安院门口,深呼一口气,将头上的发簪整理了一下,摆手叫门口的人去通报。
崇安院门口的侍卫均是一惊,这沈小姐向来都是直进直出,一开始他们是拦不住,后来是王爷不让拦,如今怎得,竟还有了她们通报的机会?
沈落进门的时候,可是看了一出大戏,直呼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沈落见门口的侍卫不为所动,便自顾自地进去了,也没有敲门,便推开了房门,此时凌陌被关进了牢中,离彦的门口也没了看守。
这一进门,沈落便后悔了。
之间屋中一个女子,白白净净的杨柳细腰,只一条肚兜的红带子在腰间系着,离彦比女子高出一头,自然是看见了沈落的动作。
沈落见情况不妙,连忙想要关门走人。
却被离彦在身后喊住。
沈落猫着腰,退出的步子停在半空,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造孽呀!
沈落干笑两声,在自己还未关严的门缝中伸进脑袋倒着歉:“抱,抱歉,我明日再来!”
那女子注意到动静也转过了身,丝毫不以自己在男人面前光着为耻,沈落抬眼一看,正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容思雅。
来容易,离开难。
沈落正想收了自己的戏摊子的时候,离彦已经走到了门口,将她一把拉进了屋内:“你到底来干什么?”
沈落看了看容思雅,正慌不择乱的穿衣服。
“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什么了?”沈落看着离彦问道。
“没有。”离彦皱着眉回答道,随即转身对容思雅说着:“本王还有事,还不赶紧离开!”
容思雅没有说话,紧咬着嘴唇,颤抖着将自己的衣服穿上,跑出了房间,还狠狠的瞪了沈落一眼。
沈落啧啧两声,看着离彦:“你也太狠心了吧,如此对小姑娘。”
“我的事你不必多管,你来干什么?”离彦开口问道,没有回答她的话。
沈落轻咳两声,不再管他和容思雅的事,她拉了拉离彦的袖口:“求你点事呗?”
离彦低眸看了看扯着自己袖口的玉指,抬眸顺着看向她的脸,真是一张俊俏的脸庞。
他第一次见沈落的时候,即便她浑身脏的不像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