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檀悠悠并不相信孕妇探望产妇,会把产妇奶水带走这种事,心里始终还是牵挂着,就怕潘氏没有奶水喂孩子,两家落下嫌隙。
当天晚上听说孩子还是没喝上母乳,是抱去另一户邻居家吃的奶,她就和裴融商量:“夫君,孟嬷嬷打听过了,说是这奶水能还回去,只要用个壶,装了水再过去一趟就好了。要不,我再走一趟吧?”
裴融不赞同:“这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你又走这一趟,显得咱们一直没放下。”
檀悠悠笑道:“礼多人不怪嘛,只要把话说清楚,倒也不影响。”
裴融就退了一步:“等到明天吧,我问过了,孟嬷嬷说,不是刚生产就能有奶的。所以但凡家里能应付过去,都要请个乳娘。我们这也该访着了。”
檀悠悠失笑:“这不是还早么,满了六个月再寻也不迟。”
当天夜里,檀悠悠睡得不是很安稳,心中一直牵挂着这事儿,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潘氏有没有喂上奶。
鲍家的笑道:“少奶奶是真上心,隔壁陈二奶奶也是真把您当成可以信赖依靠的亲人,天刚亮,就使人过来送了信,让您放心,已经喂上了,且奶水充足。”
“这就好。”檀悠悠忍不住笑起来,吃过早饭就操持着让人给潘氏送些帮助下奶的花生、猪蹄、乳鸽之类的食物过去,她自己却是避嫌不去了,只不时让柳枝过去问问,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转眼到了洗三之日,陈二郎过来邀请他们过去吃饭,檀悠悠找了个借口留在家中,只让裴融出面。
周氏和梅姨娘、杨大表嫂花氏、二表嫂张氏都来了,在陈家吃过饭后一起来看檀悠悠,纷纷叹道:“陈榜眼真是个厚道人。”
檀悠悠人在家中,心在隔壁,听着像是有八卦,忙着追问:“他做了什么?”
花氏笑道:“当着客人宣布,这孩子随着舅公姓袁,将来继承袁家的香火……”
檀悠悠很替袁知恩和潘氏高兴,这是真遇着言而有信、体贴知恩的好男儿了。据她所知,有些入赘女婿尚且能反悔、翻脸不认人,不让自家孩子跟着女方姓,陈二郎不是入赘,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很不错。
听了奶水事件,周氏就夸檀悠悠和裴融:“慧眼识人,这样的邻里好友值得深交。”
檀悠悠捧着脸沾沾自喜:“我也这么觉得。当初还是我主动和他们往来的呢。我这眼光呀,都是跟着太太学的。”
周氏被她哄得大笑,拉着梅姨娘道:“看看这张嘴,也不知道是跟着谁学的,咱俩都不是这样的性子。”
梅姨娘笑道:“还能跟着谁呢?有其父必有其女。”
檀悠悠威胁:“我要写信给爹,说太太和姨娘背后编排他!”
说笑着,花氏提起另一件事来:“正好的,二皇子妃前些日子也生产了,生了个小皇孙,我们还没去道贺,要不要一起?”
“我这孕吐厉害,不方便出门呢。”檀悠悠眨巴眨巴眼睛,奇怪道:“她应该在潘姐姐前头吧,洗三你们也没去?”
张氏小声道:“没去。前两天才使人过来说的,好像是生产的时候不大顺利,光顾着将养了,不敢让人打扰,平稳了才敢往外说。”
檀悠悠想起王瑟整个孕期来回蹦跶,怎么看是精力无限充沛的样子,便也压低声音:“为何不顺利?”
张氏的声音更小了:“报喜的是从前跟在姨母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多说了两句,似是与殿下口角,动了胎气。”
花氏忙道:“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千万不能往外说啊……”
周氏和梅姨娘都忙着点头:“不能乱说。”
檀悠悠磕一颗瓜子,道:“谁敢乱说天家的事呢……”心里暗自乐和就行了。
花氏和张氏都知道裴融、王瑟从前的事,觉着檀悠悠跟去也不大好,便道:“始终有那么一层关系,不闻不问也不好,这么着,你收拾好贺礼,我们帮你带过去。”
檀悠悠笑着谢了,向花氏和张氏打听:“送什么比较好呢?”
花氏就指点她:“送些小孩子用的金银长命锁就可以了,吃食衣物什么的都没必要。”
及至裴融回来,檀悠悠就和他商量:“二皇子妃生了个小皇孙,大表嫂她们要去恭贺,问我们去不去。因为听说这孩子是早产……与二皇子口角,动了胎气……我不是太想去,想收拾了贺礼请表嫂她们带去,要不,还是你走一趟?”
裴融面色不改,毫无波澜:“你不必去,也不必托人带礼。到底曾是同门,也没撕破脸,该走这一趟。”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回,决意送个金制长命锁即可,其他一概不送。
杨家与王瑟关系颇深,是割舍不断的姨表亲,因此是全家出动,有杨慕飞等人陪着,裴融倒也不显得突兀。
二皇子喜气洋洋的,特意拉着杨慕飞兄弟俩和裴融坐着聊了许久,回忆年少时一起求学的往事,再聊裴融:“向光前些日子真是受了大罪,父皇也没说要怎么补偿你?”
裴融微微一笑:“陛下主持正义,融已感激涕零,只求余生安然,不敢妄求补偿。”
二皇子就笑了,点着他道:“向光啊,你不老实,这是和我生分了呢,大家都知道你有好事了,还瞒着。”
裴融一脸茫然,反过来问二皇子:“我真是不知道,还请殿下指点。”
二皇子欲言又止,最终笑道:“你等着吧,很快就能知道了。但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