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点点头,指尖捋着一缕长发打圈,声音淡淡的:“嗯!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该跟你说说的。
我与少帅的相遇是在八年前,那是我第一次上台演出,太紧张出了不少纰漏,少帅看到我躲在后台哭,拿着枪威胁台下的观众,让他们再听我唱一遍。
他站在舞台的边角,把枪举到肩膀那里,用这个姿势听完了整整一出《霸王别姬》。”
“这倒挺像那个狗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名伶挡着嘴偷笑一声:“我骂过他很多称呼,还真没叫过狗男人这个词。”
“嘿嘿,我这就是随口喊的……后来呢,你接着说。”
“后来,我们相爱了,我最喜欢站在梨园门口的长街上等着他剿匪得胜归来,他最爱在我卸妆的时候送来一碗虾仁馄饨……”
“那怎么府里的人都说你不待见他呢?”
“那是因为我们相识三个月后师傅出事了,他被邀去少帅府吃酒,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萍儿告诉我说,师傅一直心悦于我,本想等我出师之后便娶我,可少帅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师傅的失踪也是她说,这件事被少帅知道了,少帅杀了他。”
原来如此,难怪邱萍之当初能得逞,敢情这绿茶婊一开始就打算说谎了!
梅九气急,猛地站起来反驳:“那不可能,就算南云起知道了,要不大方祝你俩百年好合,要不霸气点把你抢回来,怎么可能干那种背后捅刀子的卑鄙事!”
原身哀叹一声,很是后悔:“我当初要是有你这份觉悟,也不至于让他痛苦这么多年……师傅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了,连最大号的棺材都装不下,看着昔日里英姿飒爽的师傅变成这副模样,我便鬼使神差地相信了萍儿的话,认定是少帅因爱成狂,杀了师傅。”
“那个绿茶婊,早就该弄死她!”
“这些年,听了她不少蛊惑,伤害少帅,也伤害自己,直到师傅再次出现我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萍儿在捣鬼。”
“等等,你是说,其实你一直在这具身体里,也知道我?”
“也不全是,最后一场戏的时候,戏班里的武大递给我一杯茶润嗓子,我没防备,喝过之后便晕了过去,醒来就是师傅教你吊嗓子的画面,但那时太震惊他还活着,没机会跟你聊聊。”
“奥~怪不得我突然对唱戏有了感觉,原来是你的原因啊。”
“嗯,那些天我想了很多才把这件事想通。”
两人都陷入沉思,想不出邱萍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什么,是对于南云起的喜欢?还是纯粹对梅九的嫉妒?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梅九爷问道。
“我叫九月,一年十二个月里的九月。”
“名字真好听,与我都有一个九字,所以才得了这样的缘分。”
“内个……不好意思啊,我想问一下,现在咱俩怎么办?两个人一个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分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老天吧。”
两人越聊越投机,梅九爷教给九月很多唱戏的技巧,九月跟她说了很多现代社会的事情,宛如孪生姐妹,看上去虽像,却各自风情万种。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九月睁开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场景。
南云起的脸出现在眼前,担忧的神色不再掩饰。
“阿九,你醒了,还痛不痛?还认得我吗?”
“南云起……狗男人……”
“嗯嗯嗯!我是狗男人!我是!我是!”
梅九苏醒的喜悦击退了男人彻夜担心的疲惫,赶忙喊来大夫给她检查,又让下人给她准备清淡的食物。
一阵忙碌地进出之后,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梅九还不能起身,只好用趴着的姿势抬着头喝汤,南云起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她,半蹲的姿势,也不轻松。
待到一整碗汤喝完,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捶着自己已经发麻的双腿。
梅九肚子里有了粮***神也好了点,朝着地上的男人问道:“邱萍之呢?抓住了吗?”
“抓住了,在地牢里,打算等你醒了亲自发落。”
“邱子明知道她被抓的消息吗?”
“应该不知,到现在他也没有出过客房的门,我派了人暗中看着。”
“好,这下他们可跑不掉了,等我过几天能下床了,好好审他们。”
“阿九,我已经让阿全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安心养伤,今后我绝不会离开你半步!”
南云起半跪在床头深情表白,梅九应该感动的落点泪,或者回他一句“我也一样”,可事实是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女人,醒来又喝了一大碗汤,现在某方面的水源阀门快要抑制不住了。
“南云起~”
“嗯!阿九……”
“我要尿尿!”
秉信自己绝对能照顾好她的钢铁直男,最后认命地抱着女人去了书房的卧室,也没好意思跟门口的丫鬟说梅九在床上“画”了幅地图,只说把床褥被子全都扔掉,换套新的。
书房原本没有卧室,当初梅九刚进帅府,不允许南云起住在梅苑里面,连下人房也不行。而邱萍之呢,则总是找机会把他拽去别院。
这么几次之后,干脆在书房里隔出一间小屋子,用公务繁忙的理由搪塞过去。
书架隔出来的卧室根本不隔音,梅九连南云起翻书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即使李英来汇报公务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足以让她听到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