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塞进她的掌心。
那小院本是前些日子买下准备送给她的生辰礼,有些破败老旧,还没来得及整修,此刻便派上了用场。
“那你呢?你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武功虽然不是太好,但是隐匿逃跑的本事都在教你的这些年练出来了,放心吧,等把他们甩掉,我会去小院儿找你,我们直接出城去别的地方。”
“真的?”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真的,九儿,倘若这次能脱险,嫁给我可好?”
“好!只要你安全回来,我就嫁给你!”
男人莞尔一笑,美得惊心动魄,再一次覆上女人的双唇,狠咬一口,将她的血和入自己口中。
黑衣人冲进来之际,纪淮南当着他们的面向最大的那扇窗户外跑去,动作刻意减慢,好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上官九则在人群追出去之后,按照刚刚的计划由另一扇小窗离开,很快找到了那间小院儿。
她隐藏在小院里最不起眼的柴房中,抱过一些干柴覆在身上,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亮了,外面传来各种各样的吵闹声,婴孩啼哭,男人呵斥,邻间争吵,都是最普通的晨起景象。
奇怪怎么纪淮南还不来,便走出柴房来到门口,隔着门缝往外面看。
对门住的是个穷书生,此刻正在门口洒水扫地,上官九记得他跟伙计阿成有点亲戚,好像是表哥什么的,悄悄地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阿成表哥,我是桥头九馆的老板娘,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姑娘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姑娘请讲。”
“借我件男装,最好还有帽子什么的……”
“好,姑娘请稍后,小生这就回屋去取。”
年轻书生很快拿来了一身男装,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
女人急忙接过来道谢,并承诺一定加倍奉还。
书生的身形偏瘦小,他的衣服穿在上官九身上像是度身定做一般,再加上戴了顶大些的帽子遮住了额头,远看上去更不容易被认出。
只是小城里认识她的人太多,这么走出去,一定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再惊动了那些杀手,太危险!
女人心思一动,跑到厨房的那间屋子,伸手往脸上抹了几把炉底灰,让人看不出五官模样来,这才小心翼翼地往九馆走。
站在桥便能看到九馆门口围了很多人,都是平日里的常客,估计是昨天被“圣旨”搅得没心情,今天一大早等着开门解馋。
女人从昨夜离开的小窗探头向里面看,所有的一切都没怎么变动,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连桌上也还摆着那个空碗。
观察了一阵子,没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女人踮着猫步四下打探,来到九馆正厅的时候,看到纪淮南背对着她,坐在昨天喝酒的那张桌子上一动不动。
“纪淮南,你怎么不去找我啊,害我在柴房等了一夜,你倒好,坐在这儿喝酒!你……”女人边走边说,停在他身后抱怨着。
见人不回话也不搭理她,赌气地朝着男人肩膀用力一拍。
“嘭”地一声!
原本坐得笔直的男人,轰然趴在酒桌上,不躲不闪,一张脸扣在桌子上,连声疼都没听见。
“我艹,我没用力啊,疼不疼啊?纪淮南?纪淮南你说话啊!别装死,说话!要不……要不你哼一声!哼一声就行!纪淮南……”
女人的心跳失了规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她想走到他面前,又不敢走到他面前。
也许只是喝醉了……
可能……可能是跑了一夜,累了吧……
别吓自己,不会有事的!
门口传来酒客焦急的敲门声,她好像根本听不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纪淮南的背影清晰毕现。
“嘿,纪淮南,你起来,只要你起来我嫁给你!听见没,或者你喘口气,喘口气我就嫁,现在嫁!马上嫁!你听见没啊?”
天下雨了,九馆外的人悉数回了家,这条街又安静下来。
女人平复了一些,轻轻地坐在男人身边,掂了掂酒坛子,一个是空的,一个还剩了些。
拿起手边的酒盅,边倒边说:“我记得有人教过我,说喝酒别喝光,要剩一点福根,留着下次还有得喝,你这福根我替你喝了,当是咱俩告个别……”
“纪淮南,咱俩认识这么久,你都没跟我说过自己有什么愿望,要不我tm拼了命也要帮你完成!”
“其实啊,我叫九月,不是你从小教到大的上官九。你说你看上的是我?还是这个小丫头啊?”
“我老了,按照年龄算,跟你差不了多少,你说,要是我早点告诉你这些,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纪淮南,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做那么危险的事,都是为了上官家的遗愿,把武唐归还李唐是吗?”
“行!老娘替你讨公道去!就算死了也当作还你一命!要是能完成你的遗愿,那就是赚了!”
一杯福根只有半盅,女人喝得很慢,抿一口说一句,像是要把来不及说的话统统说出来。
几个伙计只有一个男孩儿没被吓着还来上工,他等在九馆门口的屋檐下避雨,却不料身后靠的门板突然松动,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倒龟壳样儿。
“老板娘,今个儿开铺子有点晚啊,我等了好一阵子了。”
“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