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
“怎么推的?”
“很简单,”张希铭也正色回道,“校方先放出风声,实际上就是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为什么没定下来具体时间?我怀疑校方在观察最合适的时机。那么,什么是合适的时机?就是文理科大榜分明独立的时期。”
柳勤点头。
“上一次大榜,你考到了文科大榜第九,但不知你观察到了没有,上上次的月考,文理科大榜有一些重合性,除了前十之外,后面有许多同学既在文科榜上也在理科榜上,换句话说,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好到底应该学文还是学理。而上次月考,这样重合的人数大大减少。”
柳勤恍然大悟,心中暗惊——本来以为自己观察力已经算敏锐,但却远远不如张希铭的缜密。
“如果我没记错,上上次的月考,你也登上文理双榜吧?”
柳勤点头,“你记得没错,但上次月考,我却没登上理科榜,我原本以为是自己开始科目倾斜,原来倾斜的并不单单我一人。”
“是的。”
柳勤的双手微微颤抖,“太好了,终于要步上正轨。”
“嗯,”张希铭挑眉,“说你的事吧。你昨天突然找我,约今天下午见面,肯定是有要事。”
“有!”柳勤本来便严肃的脸,更为严肃,表情肃穆得吓人,“昨天中午吃完饭,我们班传起了一条流言。”紧接着,将周六下午发生在六班的事讲给张希铭听。
少顷,张希铭眯眼,“又是这个手法,呵,我仿佛已经猜是谁了。”
“谁?”虽然柳勤也隐隐猜到,但毫无根据,直接说出来有栽赃的嫌疑。而张希铭说出来就不一样,人家有这么缜密的思维、好用的脑子,还是公安干警家属,说出来也是有理有据不是?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勤不知不觉开始隐隐依赖张希铭。
“苏若馨,”张希铭轻笑,“实际上你也想到这个名字了吧?”
“嗯。”
“从照片事件、作弊事件开始,围绕在你身上的陷害都有两个特点:一个是与苏若馨、白诗诗有关;另一个是作案手法都是企图制造舆论和压力,让你们不堪重压而退学。”张希铭缓缓道,“白诗诗那人,我让姚香林打听了,她在初中阶段就头脑简单、性格鲁莽,但苏若馨却不是,同学们对她都很赞美,说苏若馨为人温柔体贴,但却偶然露了马脚。”
“什么马脚?”柳勤追问。
“之前她的初中,一名女生也像你们这样被舆论压迫到退学,我便大胆猜测与苏若馨有关,最后顺藤摸瓜,确实和她有关。”近一段时间,张希铭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
“这个白莲花!”柳勤一拳砸在沙发上,“都怪我嫌麻烦,如果早早解决掉她,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好在贺一凡帮忙,否则后果真不敢想象。”柳勤的声音顿了一下,“还有,你记得上回我们两人对关于苏若馨和崔明泰交易的质疑吧?虽然流言与苏若馨表面上没直接联系,但逻辑上却有很大关联,我们应该从哪调查起?”
张希铭抱着双臂,垂头思索。
柳勤见状,便没催促他。
少顷,张希铭抬头,“柳勤,你来顺着我的思路想一下。”
“好,你说。”
“抛开两个人的身份只说交易,会有哪些交易?”
柳勤明白张希铭的推理方向,“有三种,一种是金钱交易;另一种是权权交易;第三种是sè_qíng交易。”
张希铭点头,“首先排除第二种,据姚香林的打听,苏若馨家里虽然小康,但父母并不是什么官员富商,帮不上崔明泰什么忙。”
柳勤双目猛地大睁,“如果按照你这个思路,也可以排除第一种,苏若馨家里不富有,一个高中生能拿出多少钱贿赂班主任?如果是一件两件事便罢了,但这前前后后可以说直接把崔明泰当走狗使唤,绝不是几百元能解决的。难道真的是色……”
后面的话,柳勤没说出来,脸色却变了,“不可能,我觉得一定不可能!苏若馨还是高中生,还未成年!绝对不可能!”
“可不可能,查查不就知道了?”张希铭缓缓勾起唇,满是冷冷的邪气。
“我觉得还有别的可能……会不会是崔明泰的把柄被苏若馨抓住了?”柳勤急了。
张希铭似笑非笑,“也不排除,我们可以一步步调查,就从sè_qíng交易开始,如果sè_qíng交易查不出什么线索,就查金钱交易,再查其他。”
“你说得轻松,怎么查?”柳勤的声音略有虚弱,还未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连柳勤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能,两世为人,怎么还稳不住?
但质疑归质疑,内心依旧抖得厉害,好像……不想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一般。
“简单,”张希铭拿起纸杯,慢悠悠抿了一口水,“还记得我们照片事件怎么查的吧?当时怎么查,现在还怎么查。”
“找你堂哥去查旅馆的开房记录?”
“对。”
“你堂哥会愿意帮忙吗?”
“有我呢。”
柳勤点了下头,“我们需要去旅馆一家一家的排查吗?”如果放在十几年后,只要到公安局联网输入身份证号,近五年的开房记录就都能找到。
张希铭取来一张纸和笔,在纸上画着,“我们不能漫无目的地查,先确定一个范围,这个范围便是以学校、苏若馨和崔明泰家三个点为中心的辐射区。”
一边说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