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勤静静听着,对冯尉却越来越改观。
她原以为冯尉是那种只会耍小聪明、只喜欢说大话的人,但现在才知道,冯尉认真起来也是很拼,“记得你之前说过初中时你练体育,也这么卖力气?”
“差不多。”
“后来为什么放弃了?仅仅因为受伤?”
“不是,”冯尉喝了一口水,仔细想了想,“当时只觉得太累了,生活没乐趣,看不到什么希望。再加上全家人对我的期待压力,时间久了就有逆反心理,借着受伤便放弃了。”
“看不到希望?”柳勤不解,“那现在呢?现在能看到希望吗?”
冯尉一愣,“现在也看不到,但最起码有个目标了。”
“什么目标?”
“考到帝都去,让你看得起我。”
“……”柳勤嘴角抽了抽,“我一直看得起你。”
冯尉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看向柳勤,“你身边优秀的人太多,多到根本看不到我的光芒。所以我要发出比他们更耀眼的光芒,我要你看着我。”
“……”柳勤怔住,“值……值得吗?”
“值得。”
在这灼灼的眼神下,柳勤竟无言以对。
她垂下眼,叹了口气,“算了,虽然我现在觉得无地自容,但如果这个能当成你前进的动力,那我也臭不要脸的当一次。不过我还是很不解,聪明如你,为什么会找不到目标?难道你前进的动力不是应该得到更好的成绩或考上好大学吗?”说着,再次好奇地看过去。
冯尉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柳勤你有时很聪明,有时又傻得可爱。”
“为什么这么说?”柳勤一头雾水。
冯尉抬起眼,看向班级里的同学,“不说远,就说现在我们班里,你以为有多少人拥有真正的人生目标?有多少人前进的动力是为了那个远大的目标?我看来,最多十个人吧。剩下的四十几人的目标只是短浅到下一次考试进步多少,而你不觉得人的成长本来就是这样吗?年纪越小,目标越近;年龄越成熟,目标越远大。高中生说,我要学业成功,这个目标可以理解;初中生说,我要学业成功,说明是个可造之材;小学生说,我要学业成功,多半是在吹牛;幼儿园小朋友说,我要学业成功,那肯定不知在哪学的话。”
柳勤恍然大悟——她确确实实犯了个错误,便是忽略对方年龄来做要求。
她要求蓝雨祁、要求姚香林、甚至要求冯尉来确定远大目标而为之努力,因为这件事在她看来是理所应当、水到渠成,但她忘了,他们才十几岁,而她真正年纪二十几岁。
不说别人,只说上辈子的自己,有远大目标吗?
没有!
上辈子的柳勤,还不如姚香林。
柳勤叹了口气,“也许我错了。”
冯尉不解,“你错了?你错什么了?”
“姚香林固然任性,但我的标准也不完全客观,”柳勤摇了摇头,“所以出现今天的局面,我们两人都有责任。”
冯尉知道柳勤又在自责,“你别多想了,他们两人好与坏和你无关。”
“知道,谢谢。”
很显然,柳勤只是敷衍了一下,并没真正认同冯尉的话。
正在这时候,历史老师进了班级,准备开始讲课。
因为要上课,教室里安静了许多。
冯尉矛盾许久,突然挣扎着来了一句,“昨天姜越的集训结束了。”
“啊?”柳勤吃惊。
集训结束?也就是说今天按照道理来上课,但今天却没来,去了哪?是见姚香林吗?
“实际上,最近我和姜越经常联系,昨天电话里说他集训结束。”冯尉道。
柳勤略有担心——会不会因为姚香林的事,姜越和张希铭也产生隔阂?
越发自责。
“别担心了,好好上课吧。”冯尉叹了口气。
柳勤硬挤出了个笑容,“好。”
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
中午。
食堂。
柳勤和蓝雨祁以及司亦瑾、贺一凡一起吃饭。
全程都是司亦瑾和蓝雨祁聊天,柳勤心不在焉。
“勤勤,你在想什么?”蓝雨祁问。
“没什么。”柳勤强打精神。
贺一凡担忧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感冒已经痊愈了,别担心。”
贺一凡点头。
柳勤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司亦瑾你有姜越家的电话吗?”
“有,做什么?”司亦瑾掏出手机,电话号都在其手机上。
柳勤掏出随身携带的背英语单词的小本和一只巴掌大的小圆珠笔,“多少,我记一下。”
司亦瑾读了号码,柳勤也记好。
“你要做什么?给姜越打电话?”蓝雨祁追问,“柳勤你就不能省省?那两个人愿意怎样就怎样,你也不是他们父母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还嫌时间太多,需要浪费?”
柳勤心虚,伸出一根手指,“一次,就这一次还不行?最后一次。”
蓝雨祁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用我电话打。”
“不用,我找公用电话。”
蓝雨祁急了,“你怎么就这么犟?让你用就用,你不是说最后一次吗?他们两人作天作地,你就要一次次为他们负责?你是来读书还是来做情感专家的?”
司亦瑾赶忙道,“雨祁别说了,柳勤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