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香林笑嘻嘻,“希铭猜到你和颜令没什么关系,你当时说那些刺激他的话,只是想让他去鲁南市而已。”
“……”柳勤。
“怎么,你不信?”
“……”柳勤依旧不知如何回答。
“希铭要求我别联系你,我不肯,还把他臭骂一顿,你猜怎么着?那家伙大半夜找到我家,专门当面给我讲你们的事,”姚香林笑道,“希铭说,刚开始被你气糊涂了,上当地离开了锦县,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冷静下来才发现你说的话有许多漏洞,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他派许多人盯着你,不仅有任天力还有陆思,陆思那家伙每周都要打电话汇报情况,所以这一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
柳勤猛然想起一年前,高二五班刚刚设置“志愿墙”那天,陆思突然问她张希铭是否联系了她,闹了半天张希铭是冷静下来而联系了陆思,更将陆思发展成了眼线。
难怪……此后隔一段时间陆思便找她聊天,闹了半天都是套话。
难怪……偶然有几次陆思提出的问题都很古怪,那种问题属于逻辑上的,正常聊天根本不会涉及到那种周密逻辑问题,原来是张希铭在通过这些问题偷偷测试她的心理。
姚香林继续道,“希铭料到你故意用颜令来刺激他,希望借此目的令他离开而远离麻烦、不用因为你而离开家人、更能来到鲁南市接受更好的教育,他说如果他是你的话,也会这么选择。还有,最后一年对高考很关键,如果他非要和家人闹僵而回到锦县,不仅对你没什么帮助反倒会给你增加压力,他为了你的愿望也不能任性地回来。”
“……”柳勤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这一年希铭不断提醒我要少和你联系,不能牵扯你的精力,更要求我报喜不报忧,生怕你再分心到我身上,”姚香林声音顿了一下,鼻音重了一些,“其实即便是希铭不说,我也不会报忧的,我知道你陪我到帝都参加比赛的后果,当时你成绩下滑到六班,我真的……吓坏了。我一直想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勤勤,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我……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
柳勤了然,“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觉得一切都值得,如果时间重回,我依旧会陪你参加比赛。”
姚香林含着泪傻笑,“如果时间重回,我也依旧要你陪我参加比赛,不管你成绩下不下滑?”
“这不就行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就别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事。”
“好,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就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我继续说希铭,”姚香林擦掉眼泪,“你利用颜令制造误会让希铭离开,是为了他;希铭将计就计和你断联系而让你静心学习,是为了你。既然你们还彼此喜欢,能不能继续在一起?”
柳勤苦笑,“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在这之前我倒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心里还有我,高考后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找我坦白一切?难不成希望我先低头去找他?”
“如果真是这样,你会先低头吗?”姚香林好奇问道。
“会,”柳勤想也不想就回答,声音顿了一下,随后叹息,“虽然说感情是平等的,但我和他却不平等,从始至终都是他为我付出,这世上除了他外,我可以说无愧于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对你也好、对雨祁也罢,唯独对他,真的……无以为报。”
姚香林嘻嘻一笑,“骗你的,希铭怎么会舍得你低头?他这两天没联系你,更不让我联系你,原因是让你好好休息。他说,人绷着弦时不会怎样,但一旦松了弦便极有可能生病,何况你这根弦绷了整整两年未曾休息,考试后绝不能让你情绪有太大的波动,最起码也要休息两天。实际上希铭的意思是等到估分报名结束后再联系你。”
“……”柳勤沉默,好半晌才道,“果然有他的行事作风。”永远这么冷静周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柳勤都认为,张希铭这少年老成的家伙唯一一次失算就是被她刺激得离开锦县,没有之一。
“勤勤,你……”
“他的电话。”
“呃……”姚香林十分委屈,“这么久没联系,人家想多和你多聊一会嘛。”
柳勤失笑,“抱歉,我想知道他的号码。”
最终姚香林无奈,只能乖乖地把号码报了上去。
几乎是姚香林话音落地的瞬间,便听到了嘟嘟嘟的挂断声,气急败坏的姚香林再次拨号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处在通话中。
姚香林气得直跺脚,但有什么用?和张希铭比,她也只有吃醋的份儿。
……
柳勤不紧张。
确确实实没有紧张。
虽然幻想过两人再见面时会有怎样的尴尬、怎样的激动、怎样的情景,甚至幻想过她解释完张希铭出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滑稽画面,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永远出乎意料。
号码拨了过去,没一会电话便被接通。
话筒另一端传来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你知道了?”全然一副了然的口吻。
张希铭到了鲁南市便换了手机号,柳勤能得到号码便说明已经知道了一切。
柳勤僵了半晌,随后道,“是啊,真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算了一笔。”
“某人自以为天衣无缝?现在有没有挫败感。”
“没有。”
“哦?那有什么?”
“崇拜,”柳勤垂着眼,吃吃地笑着,“我长这么大没崇拜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