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越走出了小鱼的房间,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走到了将军府后院的亭子里。
将军府虽分了东院和西院,但自容厉行不再去边关打仗,两院的人便都在一起吃饭了。
只是,容祈越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将军府中的人好似一下子都忙碌了起来。
父亲和大伯父不用说,她只在吃早膳的时候见过他们几次,往日里是轻易碰不到面的。
大哥又整日痴迷练兵,仿佛是把城郊的那个练武营当成了自己的家。
二哥也是整日整日都见不到人影,更别说大伯母了,平常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极少出来。
自从上一次大伯母和二哥争吵,二哥因此被大伯父罚跪祠堂之后,他们二人就没有再见过一次面。
容祈越倒是去过两次归兰院,可都被告知大伯母身体不适,不便见人,她便也没有再去。
平时有事做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突然闲下来,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这样看来,将军府也有些冷清啊。
容祈越坐在亭子里,微风轻轻吹拂着她光洁如羊脂白玉般的脸颊,好似要吹散萦绕在她周围的孤单和沉寂,把世间的美好全部展现给她看,让她重新露出笑颜。
亭中的四个檐角有她挂着的几个铃铛,此时也“叮叮”作响,声音清脆悦耳,让人生不出一丝烦躁和不耐。
那还是她小时候央求二哥挂上去的,因为她最喜欢在下雨天来这个亭子里赏景。
可雨声难免单调了一些,她便让风铃声和雨声做伴,某日贪赏雨景,她在亭子里还整整坐过两个时辰。
不知想到了什么,容祈越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些许,那些繁杂的思绪通通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的眼中又重新焕发出了耀人的光彩,亮晶晶的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
翩翩淑女迎风茕立,美酒不及佳人欢颜。
这一世,她依旧是那个父兄宠爱人人艳羡的将军府嫡女!
容祈越唇角轻勾,声音中也带着带点笑意,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
“蓝语,你去看看二哥在不在府上?”
蓝语点头应是,交代了身后的小侍女照顾好小姐,转身便离开了亭子。
不一会,就看到容昭诀眉眼含笑的摇着一把渲染着水墨图的折扇缓步行来。
人未到,语先出。
“哎呀,妹妹,今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来找二哥我了。”
容昭诀穿着一袭红色锦缎长袍,外罩玉锦薄纱,腰间扣着一个金丝盘带,青冠玉颜,煞是美貌fēng_liú。
容祈越嘴角的笑意更大,,又不是客人来了,你穿的如此明**人给谁看呀?”
容昭诀倏地一下合起折扇,走到她面前,一撩衣摆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妹妹,这你就不懂了,不管何时何地,风姿却是不能不顾的,你二哥我本就生的俊美,怎么能说是这身衣裳的功劳。”
他们平常互相打趣惯了,容昭诀也没有在意容祈越说得明**人根本就不便形容男子。
容祈越也是知道自己这位二哥的脾性,自在随性,洒脱fēng_liú,可要说最在意的,也就他那张脸了。
此时又听到那句熟悉的“风姿论”,容祈越的嘴角抽了抽,好吧,是她多话。
“妹妹,你最近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你了。”
容昭诀不知何时又打开了他的折扇,摇啊摇,摇啊摇,容祈越看的都有些头晕了,突然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明明昨日才见过的,容祈越心中腹诽。
不过面上不显,笑道:“有吗?只是近些日子交了几个闺友,左不过是逛街赏花罢了。”
容昭诀沉吟了片刻,“你知道客满茶馆被查封了吧。”
容祈越的手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想到了什么便道:“二哥,那件事我也只是耳闻,听说客满茶馆被查封的事牵扯甚广,你可不要插手。”
容昭诀失笑,桃花眸中带了一丝无奈,无缘无故的他插什么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当然不会插手,对了,妹妹,你让蓝语叫我来是要?”
如果再慢上片刻,他就又出门了,今日陪小鱼去了城郊骑马,小鱼玩的畅快了不假,可他顾着小鱼自己没骑几下。
他还想着一会再去一趟,定要玩个尽兴。
容祈越看到他有些着急的神色,问道:“二哥,一会你还有事?”
容昭诀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还有那么一丁点事,需要出门一趟。”
容祈越也不拆穿他,直接道:“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二哥,你可有救过程煜?”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容昭诀,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
容昭诀只是皱眉思索了片刻,蓦地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小时候应该救过他一次。”
容祈越连忙问道:“什么时候?”
容昭诀看她确实有事情问自己,便也不着急走了。
慢慢的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二叔带你和我去宫里吗?”
容祈越点了点头,虽然那时候她才五六岁,但她已经记得事情了。
容昭诀轻拂了一下折扇,漫不经心的道:“那时候我无聊的很,在宫里瞎转,然后便在水里救下了一个小男孩,那便是程煜吧。”
“后来呢?”容祈越问道。
她知道那次,那时二哥的衣服都湿透了,却骗她说是想要抓鱼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