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影的神色带着些戒备不解,今日来兰若寺的香客有很多,按照往常的惯例来说,应该会有人留宿寺中。
不该是这样冷冷清清的模样,而且对于被和尚带进假山密室的一男一女,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可他是这几日才被老主子安排在小姐身边保护的,以前并没有来过盛京城,难道那两人曾在小姐面前出现过?
容祈越听罢没有说话,看到容影的模样有些狼狈,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容影看了一眼千幽离,嘴唇嗫嚅了下,最后肃然道了声是,转过身脚尖轻点,踏在窗边一跃而下。
容祈越抚了一下额头,有些无语,看到窗外的灰色身影进了隔壁的房间,才把窗户轻轻关上,走到桌边坐下。
“你怎么看?”
容祈越把刚才小和尚和她说的话也告诉了千幽离,眉间微微蹙起,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兰若寺的住持为何突然让香客离开,而容影看到的密室又是怎么回事,从未听人说过兰若寺还有密室的存在,你不觉得奇怪吗,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寺院吗?”
她许久没有听到千幽离的回答,转过身却见千幽离倚在床榻上紧闭着眼睛,看着十分安静乖巧。
是又昏迷了?
容祈越走到榻边抬手搭在千幽离的手腕上,想再给他诊下脉,可刚刚抬起手,还没碰到他,便被床上的少年一把握住了手腕。
少年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凉意透骨,仿佛是才从冰天雪地里拿出来似的,冰的容祈越颤了一下。
容祈越猛地抬头,看到千幽离仍旧紧闭着一双眸子,有些发白的薄唇微微抿起,看着是并没有清醒,只是无意识的抓着容祈越的手有些用力。
容祈越微微动了一下手腕,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仔细的打量了片刻,发现千幽离一身白衣如今已经干透了,看着清爽干净,不像是才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
白衣锦带,眉目如画,看着气息平稳,神态柔和,像是睡着的模样。
容祈越放心下来,索性就不再挣扎,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等了片刻她再次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仍旧不能挣脱开。
没想到千幽离虽未清醒,但手下的力道却是让人不容忽视,她便继续阖上眸子,刚才再竹林神情紧绷觉不出疲累,如今倒是有些困了。
千幽离察觉身旁人的柔顺,长睫轻颤,想要睁开眼睛,可终究抵不过猛烈的困意,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容祈越察觉到握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眉头微蹙,低眸细看,那只纤长白皙的手仿佛长在了她的手腕上,让人不能撼动分毫。
眸光轻转,视线又移到白衣少年有些苍白的脸上,片刻又默默移开了。
“你,醒了吗?”
没有人应声,容祈越又唤了几声,身边的白衣少年仍旧是没有醒过来,像是睡熟了。
她也便作罢,回来的时候她就给千幽离看过了,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但好端端的人不会莫名其妙的昏迷,况且他看着好似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
容祈越心中思索,想来想去,猜测也许是他的体质有些问题。
房内有些沉寂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缝洒进了一些,让房间变得亮了一点,容祈越的困意却是消散了很多。
“容影,你在吗?”
窗外响起了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子声音,“小姐,我在。”
容影刚处理好伤口,便立刻来容祈越这边了,现在只有他一人在小姐身边,他实在不放心让小姐和那个男人单独相处。
他正踌躇要不要进来,没想到唤他了,便迅速道:“小姐,我们可要离开?”
这个寺庙看着有些古怪,跟着小姐一起来的二公子和蓝语都不见了,幸好跟着小姐来的那个小孩早已离开了寺庙,不然凭他自己定是护不住小姐和一个小孩子。
容祈越心中微叹,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进来一下。”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黑影落到了容祈越眼前,睁大黝黑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容祈越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眉心又突突的跳起来。
还没有说话便见容影两只黑亮的眼睛定在了千幽离拉着她的手腕上,眸中满是诧异。
他看得出来那人的手力有多大,小姐定然是挣脱不开,可看着小姐的模样,却并没有丝毫愤怒不满。
不愧是自家小姐,遇到困境也能镇定自若,神态怡然,不过他可不想让自家小姐一直被别人占便宜。
小姐可是名门淑女,哪能让一个男人平白无故的握着手腕?
容影收回视线认真的看着容祈越,声音陡然严肃,“小姐,要不要属下把他......”
“你要把他怎样?隔壁可都是他的人。”容祈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调侃道。
她也看懂了容影的打算,只不过生硬的掰扯不是伤到千幽离,就是伤到她自己。
容影是父亲给她的人,当然是向着自己,她虽然与千幽离不是很熟但也没想过要伤害到他。
看着自家小姐清凌凌的目光,容影顿了一下,“小姐放心,我不会伤到他,我这就让他松开小姐的手。”
他神情严肃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大事,片刻,容影垂眸声音有些懊恼,“小姐,是属下无能!”
“无事,不怪你。”果然容影也没有办法,不管用什么方法,千幽离都是死死的抓着容祈越的手,一丝也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