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月亮初露,街上还有些热闹,马车从容府后门驶进去。
一行人刚下马车,容昭诀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困死了,妹妹,我先去睡会。”
容祈越有些无奈,“二哥,今日在马车上你都睡了一天了。”
容昭诀指了指容八抱着的小鱼,“我哪有他睡得多,他现在还没醒呢,你看看。”
说着就要去扒拉小鱼的手,容祈越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吗?二哥,你先别急着休息,父亲回来了,我们……”
我们先去看看父亲吧。
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容昭诀高声道:“哎呀,我坐马车头晕的难受,妹妹,我先回房休息了,明日我再去拜见二叔。”
他转过身准备溜走,去见二叔?他才不想听二叔训话呢。
“阿诀。”一道有些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容远惊脸上风轻云淡,却又似带了些威严,“我怎么不知阿诀你有晕车的毛病。”
容昭诀刚迈开步子的脚蓦地停住,转过身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二叔,我,我真的不舒服”。
容远惊看着容昭诀有些发白的脸,淡淡道:“明日我再与你说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看了眼容八怀中的小鱼,又对容祈越道:“越儿,你随我来。”
容昭诀得意的看了眼容祈越,便脚步轻快的回房休息了。
容祈越:……
你叫错人了啊父亲,此刻你不是应该训斥二哥吗?
容祈越脸上无奈更甚,她让容八把小鱼安顿在容昭诀隔壁的房间,便随着容远惊去了书房。
书房的布置很是雅致简朴,一进门便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味。
墙上挂着几幅容祈越写的字,字迹逡巡有力,仿佛有游龙破竹之势,不似女子所写。
容远惊坐在桌案后,拿出一封信,“越儿,这封信我也已经看过了,可你知道这样做会毁坏自己的名声吗?”
他脸上带着薄怒,什么“大凶,不合”,这样说对男子并没有什么,但对女子来说却不是一丝影响也无的。
如果担上了克夫的名头,往后再寻人家岂不是会被人嫌弃?
他的越儿这般好,以后的路也定是要光明平坦的。
容祈越去墨城前让蓝茵把信再拿回容府时,便知道容远惊会生气,当时容远惊没来的及看信便把信给了她。
她知道父亲是信任她,她自然也没想着瞒着自己的父亲。
容祈越走到容远惊身边,脸上带了些讨好,她的手抓着容远惊的衣袖,“爹爹,我错了。”
容远惊失笑,却还是板着脸:“错在哪儿?”
容祈越便道:“我不该事先瞒着爹爹,我应该和爹爹商量后再行此事,总之,都是我错了。”
她才不像大哥那样一根筋,只知道狡辩,最后挨责罚。
就像二哥说的,犯了错,要麻利的认错,态度要好,眼神要到位,动作要可怜。
容远惊看着自家小姑娘水润润的眸子,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想必坐马车也累着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越儿,我没用怪你,只是,你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总是比男子苛责。”
容祈越知道自家的父亲不生气了,扬了扬唇角道:“父亲放心,这次的事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慧通大师不是还说过我旺夫吗?”
她语气轻快:“那我和程煜不合定是真的不合适,要是有说坏话的,也是要说程煜的,毕竟我运道极好不是吗?”
容远惊拍了拍她的头,“什么旺夫不旺夫的,不害臊。”
他也想起来了,五年前慧通大师偶至盛京城,曾给自家女儿批命,好似是贵不可言的命数。
虽然他不是很信那些运道之说,不过对越儿好的话他也不介意信上一信。
容祈越垂下眸子,知道容远惊放心了,便把容昭诀来了随州之后又跟着他去墨城的事情说了。
容远惊便道:“阿诀也是任性,怎么能偷偷来随州呢,而且还偷偷跟着越儿你去了墨城,想去的话告诉你,你也不会不带着他去啊。”
容祈越心道,爹爹啊,二哥就是个麻烦,我还真不想让他和我一块去呢。
不过她眨了眨眸子:“对啊,爹爹,二哥半路出来吓了我一跳呢。”
容远惊便道:“真是太不稳重了,明日我定要好好说说他。”
容祈越心中暗笑,她知道二哥最怕自己的父亲了。
当初大伯父在外征战,大伯母身体不好,常年幽居在将军府东院。
大哥容昭辞和二哥容昭诀都是住在西院,由自己的父亲来管教的,虽是叔叔,但也和父亲差不离了。
小时候容昭辞很是稳重懂事,文武皆通,容远惊不必多费心思,容祈越也是聪慧明善,又是女孩,容远惊自是不会多加苛责。
容昭诀就不行了,整日不做正事,打鸟逗虫,书本都能烤红薯吃,还敢偷偷逃课带着容祈越去放风筝。
容远惊可没少为容昭诀费心,可是容祈越想到每次她和容昭诀闯祸的时候,容昭诀便会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容祈越眼中划过一抹心虚,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哥可能也是担心我,明日爹爹便不要责罚二哥了。”
容远惊笑道:“好了,好了,爹爹知道了,知道你们兄妹情深,我就是那恶人。”
“哪有,爹爹最好了。”容祈越拉着容远惊又说了好一会话。
临走时,容远惊便道:“越儿,你想帮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