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良辰的热忱邀约下,岑明月决定好好放纵一场,从此后做回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原本新科状元要被钦赐打马游街,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但是因为爆出了她是女子的实情,虽有状元之名,却没有状元的待遇,不但她没有,所有的游街环节都取消了,岑明月对此仿似浑不在意,穿着一袭状元红袍,闲庭信步一般走出了皇宫。
同行的除了新科探花宋良辰,还有陆叙。大虞国所有才子都集中于这一次春闱,陆叙虽然成绩尚可,但也只得了个吊车尾的三甲同进士出身。若说同进士令他惆怅,那么跟女状元岑明月走在一起便让他觉得别扭了,以前不知道岑明月是女子,倒也一起参加过几次文会,但即已知道她是女子,就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恐惹她不快。
三人走出皇宫,陆叙跟随宋良辰上了宋家的马车,岑明月则上了岑家的马车。“小姐,小姐,听说您高中状元了!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在外面强忍着内心激动的小翡上了马车立刻就绷不住了,喜笑颜开地给她家小姐道喜,却见岑明月叹息一声,说道“帮我更衣吧!”
“小姐?”作为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岑明月的马车常年备有备用衣物,她不想穿着这身没有任何意义的状元服,不与小翡解释亲自宽衣解带。小翡见势只能帮她换上常服,一边换还在一旁说,“小姐可是担心弄脏了衣服,影响明日的琼林宴?”
皇上没有当朝宣布琼林宴之事,怕就是不想她去参加……心底涌起一股淡淡地失落,但转念一想,若不是皇上仍需要祖父,怕是他们一家都不能全身而退,当初一直觉得自己女扮男装天衣无缝,不知怎么就被摄政王发现了。对此,岑明月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朝堂上与岑首辅针锋相对的摄政王却拦住了正欲出宫的齐国公,“初哥儿,陪叔父走一走如何?”
疯了吗?邀请我跟你去走走?哪来的脸?赵慎初皱着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爷,下官还有事,恕不能奉陪,还能王爷海涵。”
不等他转身便被摄政王扯住了衣袖,“初哥儿,看事不要只看表面,看人更是如此,不要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所蒙骗,你要知道,当年你爹还活着的时候,文臣和武将之间的气氛着实不算融洽。”
“跟王爷相比呢?难道王爷与我爹相处得很融洽?”赵慎初嗤笑一声,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王爷,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您高抬贵手!”
摄政王环顾左右,前后的官员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二人,几乎屏住了呼吸,表面上看似避讳着,实际上都在伸着耳朵偷听。他放开赵慎初的衣袖,笑了两声,伸出手指挡了挡并不晃眼的太阳,“初哥儿,作为你爹曾经的好友,本王规劝你一句,许多事,真的不要只看表面。”
朝中局势复杂,每个人都有多面性,没有非黑即白,哪怕是他,觉得自己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但他也有他的无奈之处,摄政王这个身份本身就是无奈的,他就是先帝留给当今皇上的磨刀石,若他不积攒自己的实力,没有自己的势力,早就死于当今皇上之手了,摄政啊!哪里有那么好摄?
赵慎初一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下官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越过他扬长而去。远远缀在后面的礼部侍郎跟户部尚书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一言不发,这一场摄政王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怕是还会继续韬光养晦,他们这些追随者,更需隐藏自己,潜伏在不同的派系之下,为摄政王搭桥铺路。
原本能够高中探花的宋良辰应该志得意满,但他喜欢的人没能得偿所愿,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为了排解她心中的苦闷,便带她找了一家熟悉的酒楼,“岑弟,走走走,失意得意都乃人生常事,咱们今日痛饮一场,一醉解千愁!”边说着,边将她向酒楼上引。店家一见宋良辰身上的进士红袍,热情不同以往,“大人,大人里面请!给您安排一间咱们这儿最好的包厢!”
店家的这声招呼引得酒楼内的人都看向几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这两位是新科进士吧?”“啧啧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果真是一表人材,气度非凡啊,着若在前朝,怕是就要被捉去当女婿了!”在众人的议论之中,夹了一筷子菜的女子吧嗒一声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朝着宋良辰走去,“这位公子,咱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岑明月看到这人慌忙低下了头,那女子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像是失了魂一般只盯着宋良辰,吓得宋良辰后退了一步,“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你。”说完,他牵起岑明月的手,越过那女子跟着店家朝包厢走去。
四周的人对那女子指指点点地说“哟,这是看上人家新科进士了吧?真不害臊!”“这是哪家的女子?看这穿着气势,可是非富即贵啊!”周边的人并不避讳地当面谈论着她,害得她的丫鬟赶紧走过来,“小姐,咱们回座位上吧!”
那女子看着宋良辰离开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容,“彩云,今天之内我要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她身边的丫鬟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拒绝,应了一声是。
却说宋良辰拉着岑明月的手走进包厢,一旁的小翡急得恨不得冲上去抓挠宋良辰,“登徒子,还不放开我家小姐!”说完看到宋良辰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