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韵的一声“大叔”几乎是瞬间就点抓住她的手腕,问道“你叫他什么,大叔?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他是谁的话就不用叫大叔了,宋良韵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他是谁啊?”然后就听见宋良辰在一旁朗声说道“新科探花宋良辰见过摄政王。”
“摄政王?他就是摄政王?”宋良韵瞪大了眼睛看着含笑而立的男子,感觉这世界玄幻了!没想到权倾朝野、奸诈阴险的摄政王竟是这么风度翩翩的儒雅大叔,让她这个颜狗可怎么办?光看这个人,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啊!感受到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募地收紧,她赶紧回头瞪向赵慎初,“疼疼疼,你放手!”
“阿弥陀佛!”方丈念了一声佛语,悲悯地看着韩应文,说了一句“韩施主,别来无恙?”
韩应文应付地回了一句“方丈大师,别来无恙。”目光一直放在被赵慎初扯着手腕拖向一旁的宋良韵身上,“初哥儿,怎可对宋家小姐如此粗鲁?”
初哥儿?他们两家不是针锋相对,不是应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摄政王怎么还叫赵慎初为初哥儿?宋良韵踉跄着咳嗽了一声,不敢再看摄政王,只能看向不知所措的宋家众人,“爹,你看,国公爷他欺负我!”
宋城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硬憋出一句“那个,韵韵她不懂事,贤侄你别与她计较。”换成是自己,心情怕是也不会太好,不知为何,宋城竟对赵慎初产生了共情,觉得他家韵韵虽然哪里都好,就是脑子不大好。
赵慎初放开宋良韵的手,回头看着韩应文冷冷一笑,“我竟不知王爷竟然也信佛,可是亏心事做多了良心不安?”
韩应文看着一脸委屈的宋良韵,淡淡地说了一句“亏心事做多的人哪里来的良心?”不过是因为这个人罢了。
一直侧耳倾听的江温听到那声方丈大师,回想起小时候为他批命的大师便是大觉寺的高僧,忍不住问道,“前方可是觉空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那方丈绕过一株桃树,走到江温面前,“江施主,吃苦了苦,终会苦尽甘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江温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行了个佛礼,“多谢大师。”觉空轻摇了摇头,“非贫僧之功,渡人者自渡之,自渡者天渡之,”说着他看向宋城,“宋施主亦然。”
他这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宋城,江温笑着说“宋叔心善,好人必有好报。”宋城本想笑着回应两声,但一想到江温觊觎自己的女儿,说这话怕是为了讨好自己,顿时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有宋良辰冷眼旁观这一切,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一句“时机虽已至,大梦未先觉。”是什么时机?又是什么大梦?这场大梦与谁有关?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却找不到丝毫线索。
感受到宋良辰的目光,觉空默念了一句佛号,微微一笑,手持念珠默默走出了桃花林。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竟没人注意他的离开。
江温脑子都是那句苦尽甘来,宋良锦想的是江温终于苦尽甘来,宋城心道自己怎么没有感受到苦尽甘来?他望着朝齐国公翻白眼的宋良韵,再看看佯装生气的齐国公和一脸宠溺笑容的摄政王,只觉得心里更苦了,这个傻丫头,她还看不清形势吗?
宋良韵当然看出形势不妙,可是她能怎么办?错把男朋友的仇人当朋友,被人当众揭穿,这是什么修罗场?只能装傻充愣、假装从未发生过吧!她眼珠一转,灵机一动,身随意动,笑嘻嘻地搀扶住地主娘,“娘,走了这么久累不累?咱们去厢房休息一会儿吧!”
地主娘拍了拍她的手,佯装欣慰地说“还是我家韵韵懂事,老爷,桃花也看过了,妾身也觉得乏了,咱们走吧!”
宋城一听,“走走走,锦姐儿、韵韵,赶紧扶着你娘去休息。”宋家人似乎忘了什么齐国公、什么摄政王,径自走了,包括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宋良辰,也被宋城拉走了。
桃林里只剩下韩应文、江温和赵慎初,还有他们的随从韩进、江祯和赵琛。
仿佛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天气也随着宋家人的离开变得阴沉起来,不知哪里飘来一朵乌云,挡住了阳光,一阵风带着清冷之气吹来,令三人的表情也都冷峻起来,“王爷,不知王爷与在下何怨何仇,非要赶尽杀绝?”江温语气里不带任何温度的发问。
韩应文看着他呆滞无神的双眼,漫不经心地说“江世子今日就站在这里,竟然说本王赶尽杀绝?况且,”他说着目光转向赵慎初,“况且京兆尹不是说齐国公动的手吗?”
赵慎初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京兆尹是谁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当初截杀江世子的那些杀手是谁的人大家也心知肚明,江世子,有些人便是如此滥杀无辜,你又何必追问缘由?”缘由就是,谁让你跟我交好呢!虽然,我并没与你真正交好。
江家是后族,与摄政王、齐国公走的都不是一条路子,虽说是保皇派,但与齐国公不一样,他们与摄政王之间只是立场不同,所以针对两府的争斗一直在隔岸观火,谁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呢?觉空大师说他命中该有这一劫,但这一劫真真的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江温摸了摸身上的软剑。
感受到了江温的动作,韩应文看了赵慎初一眼,“怎么?两位是要在这佛门重地与本王比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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