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重伤昏迷已经有三天了,赵琛和几个暗卫一直守在他旁边,除了军医,即便是老国公的旧部都不能近前,听到他发出轻微的声音,赵琛心中一喜,正打算叫军医,一时又顿住,走到床前轻声喊“主子,主子可醒了?”
眼皮似有千斤重,赵慎初挣扎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看着胡子拉碴的赵琛,嫌弃地皱了皱眉,悄悄握了握拳感觉仍然使不上力气,头部更是像有重锤砸过,令他动都不敢动一下,“可是有人在背后偷袭我?”
原本三天前的攻城万无一失,赵慎初让军师在攻城前做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战斗演说,将士们热血沸腾,不畏生死奋勇争先,眼看着北境军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城门也在攻城锤的猛烈撞击之下打开了一个口子,胜利近在眼前,“诸将士随我一起去杀他个片甲不留!”赵慎初下了战车,大喊一声,一马当先向城门冲去,可就在他冲向城门的时候,一个副将骑着马横冲而来,挥舞着手中的流星锤照赵慎初的后脑抡去,一击即中,赵慎初轰然倒地,轰轰烈烈的攻城战惨烈收场,那个副将也死于将士们的乱刀之下。
“回国公爷,军中出了内奸,有个副将趁您不备,用流星锤袭击了你,混乱间他被人杀死……”当时赵琛跟在他身后,目睹了国公爷受伤的一切,但是他混乱之中只顾得上自家的主子,根本顾不上那个副将的死活。
赵慎初闭上了眼睛,“看来,真有人想趁机要我的命。偷袭我的是何人?”
犹豫了几分,赵琛硬着头皮说,“是当年老国公提拔上来的人,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兵,但骁勇善战,三番几次立奇功,老国公就百户到千户这么一路将此人提拔上来,直到做到中军副将。”按说这个人应该对老国公感恩戴德,不会伤害自己主子才是,主子才对他没有设防。
深深叹息了一声,赵慎初默默望着帐顶“几天了?给我一杯水……”他伤了脑袋,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只觉喉咙干涩难忍、饥肠辘辘。
赵琛赶忙倒了一杯温茶,轻轻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将那水喝了。“可是要给您煮点粥来?”
不然呢?是要饿死他?“嗯,让暗一守着,你叫军医来。”
“暗一,我那位好二叔可与军中之人有联络?”老国公治下严谨,颇得人心,北境军或者说曾经的赵家军,极少出奸细,若是随便什么将士都会背叛他,他早就死在战场不知多少回,能策反他的旧部之人,可不一定是外人。毕竟赵慎初若是死在战场,国公的爵位就落在了赵谅的身上。
这场大战之所以万无一失,是因为赵慎初派暗一和暗五潜入却月城去探听鞑子军中是否有汉人,好巧不巧,那里不仅有个汉人书生,两人跟着那个书生,不仅知道他投靠了鞑子,还暗中听到了守城布防的主要方案,所以赵慎初才能根据对方的兵将分布,制定了严谨的攻城计划,谁知临时生变,一场胜利在即的大战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如今鞑子还在坚守着却月城,而北境军因齐国公遇袭而军心涣散,老国公的旧部内部也出现了分歧,曾经与那位副将交好的人都被另一批捆绑起来,就等着国公爷清醒后,让他审问。
眼看着齐国公已经醒了过来,他却没有审问内奸的迹象,而是一直躺在帐中养伤。所有将领都觉得国公爷是在憋大招,只有赵慎初自己清楚,他现在不能乱动,一动说不准命就没了。
因北境军有人临阵倒戈,主帅身负重伤,攻城变成了围城。在京城中,皇上认为没有替换齐国公的武将,陈哲尔差点儿掀翻了御案,“陛下,亡夫与臣妇为大虞出生入死半生,如今我儿生死未卜,为何不肯换将?”
“夫人,自齐国公接手北境军后,短短几日收复大片失地,将鞑子赶到了却月城,这等领军能力,颇有老国公的风范,如今朝中上下无不交口称赞……”
从先帝到今上,陈哲尔最讨厌的就是他们善于打官腔,她不耐烦听下去,“呵,命都要没了,我儿要那称赞有何用?陛下,亡夫与臣妇只有一个儿子,如今他尚未成家,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不会想看着我们绝后吧?”
传承百年的国公府,历代都是忠臣良将,到了赵慎初这一代,竟然只有他这么一个嫡系子孙,若是皇上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战死沙场,怕是文武百官都会心寒。皇上沉吟了半晌,“可如今,镇国大将军旧伤复发,不能上阵,没人能接替初哥儿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上派了三波御医去镇国大将军府为其诊治,三波人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大将军旧伤未愈,不堪旅途颠簸,只能在府中静养。
陈哲尔歪了歪嘴角,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瑞王,冷笑了一声,“瑞王殿下曾与初哥儿一同修习武艺、兵法,为何不让殿下去呢?若是陛下担心殿下安危……再加上锦衣卫,总能抵我儿一人吧?”
没想到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瑞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上前两步拱手道“皇兄,国公夫人言之有理,臣弟生于皇家,上享父皇余荫,下享百姓供奉,当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臣弟自请带兵前往北境,夺回我大虞失地,重振大虞雄风!”
“好!”皇上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即日起,由瑞王接替齐国公,掌管北境军,将鞑子彻底赶出我大虞国土!”顿了一下,激情澎湃的说,“既如此,国公夫人也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