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宋良锦总觉得阵阵心慌,白天绣花的时候扎了手,晚上洗漱的时候烫了脚,仿佛什么都不顺,小桃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凑到她身边问“二小姐,可是听太太说起您的亲事了?听说薄知县家正在打听您……”
“薄家?”宋良锦一下就想到了哥哥的好友薄肃,薄肃的身材中等,长相也中等,但家世尚可,好好打扮一番,倒也不难看。她对他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如果嫁给他……她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过,换成任何人,她都想象不到,她根本不想嫁人。
此时的宋良辰正拉着薄肃往死里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觊觎我妹妹,我看你是找死!告诉你,死了这条心,你,还有你,”他指完薄肃又指向陆叙,“谁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就让你们体会体会不同的死法!”
“你这个人!你妹妹早晚要嫁人,还不如嫁给我,肥水不流外人田……”薄肃捂着脸哼哼唧唧地还想说,这宋良辰太过分了,竟然打脸!
“你们一个个的,去过了醉花楼,还想娶我妹妹?我看你们是疯了!”宋良辰揉了揉拳头说道。
薄肃捂着脸大叫了一声“那还不是你带我们去的!再说,我去了也没干什么呀!”
“你再说!”宋良辰的拳头不由分说已经伸到了他面前,被陆叙一把拉开,“良辰,你别急,我觉得阿肃说得也有道理……”还没说完,宋良辰的拳头就招呼到了他的脸上!陆叙他爹是主簿,家产和实力都不能跟薄家比,他又清楚薄肃的想法和宋良辰的脾气,自然不敢惦记宋良锦,你看,就这么说句话都被宋良辰给打了!跟一个妹控疯子没有道理可讲!
江温腿上已被划了两刀,络腮胡的胳膊也被他的长剑划破,两人打斗了半个时辰仍没分出胜负,但江温的体力已渐渐不支,他感受到腿脚越来越麻,暗道一声不好,怕是那匪首的刀上涂了毒……“原以为你也算是个绿林好汉,谁想到竟会使用如此下作手段?”
“哈哈,姓江的,你难道要跟一个土匪谈江湖道义?老子跟你单打独斗已是看你在背上那个死人的面子了,否则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络腮胡看出江温的毒渐渐将要走至全身血脉,他不急着杀他,像个逗弄老鼠的猫一般,看他在绝望中挣扎求生的样子。
江温咽下快要溢出嘴角的血,动作越来越迟缓,就在络腮胡笑呵呵地准备一刀结果了他的时候,一阵轰隆隆地声音从山上响起,巨大的落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下滚来,江温趁其走神的刹那,一剑刺向匪首的胸口,眼见着落石向自己滚来,猛地拔剑后退数步,跌坐在地,在官兵和匪众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两个人飞身上前,搀起江温,带着他快速向奔向丛林深处。
“大当家!大当家!”匪众一时群龙无首,“快去追那个姓温的啊!别让他跑了!”匪众们有人去挪巨石,有人去追江温,官兵们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的热闹,彼此间嘀咕了几句,有那热血未凉的便拔出刀趁机砍向匪众,有人被杀,匪众也顾不上他们的头儿,提着刀与官兵斗在一起。
没有那个地方都是坏人,有坏人的地方也会有好人,有黑白不分之人,也有明辨善恶之人,匪患横行的青州,虽有受益者,但更多是受害者,那些被江遂说动的人,纷纷拔刀与匪众拼杀,为江温留了一线生机。
“世子!江遂他……”摸到江遂已经僵硬的身体,江祯颤抖着声音到底没有问出来,他要去解江温捆绑的腰带,被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江温一把抓住了手,“世子,交给小的,小的带他回去……”
“江世子的情况不好,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尽早找到神医才行,你背着他,我背着江世子,咱们赶紧走!”一旁是消失了很久的陈六爷。
第一次遇到土匪的时候官兵要求陈六爷带他们一起去剿匪,没想到,他和那些镖师被官兵与匪众围攻,他诈死才得以逃生,但跟他出来的镖师们都折在青州,养好伤他本欲回云州,传出江世子带兵剿匪的消息,他怕江温落入跟那些镖师一样的下场,潜伏在山寨附近,遇到了江祯……
他说服江祯丢下那群官兵,从另外的山头悄悄摸到官兵主力进攻的路线上,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们赶到时,江温被围,江遂为救主牺牲,以他们两人的实力硬拼很难救出江温,才想到了落石这一招。
江温伏在陈六爷的背上,他脑海中不停闪现着父母和姐弟的影子,从清晰到逐渐模糊,不知为何,在模糊的身影中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世子,望你平安归来。”平安归来吗?他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想着,若是能够度过这一劫……没有可能的,他的头垂了下去。
两匹马、四个人仓皇地在官道上飞奔,扬起阵阵尘土,在颠簸中江温做了一个梦,梦到宋良锦正在打孩子,“让你练字你却不好好练,还将墨汁涂得到处就是,你说你该打不该打?”那孩子唇红齿白,头上梳着两个小鬏鬏,边跑边回头朝宋良锦调皮地吐舌头,直到撞到一个人身上“爹,你看,我娘又打我!我娘总打我!”江温感觉身体被撞的一震,他满怀喜悦地以为是自己,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娘自有你娘的道理,她打你一定是你不对,赶紧去给你娘道歉!”
江温被震醒,一口黑血喷出来,听到陈六爷说“江公子,坚持住,很快就到神医家了。”烈日烤着大地,近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