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坤遮遮掩掩地描述了一番宋家与齐国公的关系,李仕铎听了半天也无法判断这两家的关系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在他看来,宋家实在是不足为惧,就算齐国公拉拢了云州知州又如何,官员的升降、更迭权利还不是在摄政王和岑首辅的手中?他赵慎初初入朝堂,没有自己的根基,尚未建立自己的势力,急于与定远侯府结盟,想必就是为了获得朝中更多的支持,所以,对摄政王而言,破坏两者的同盟关系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宋坤喝得稀里糊涂的回来客栈,宋玉琬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他,“爹,可是喝多了?要不要叫一碗醒酒汤?”
“醒什么酒?还不如一直醉着好!”宋坤推开宋玉琬,向自己的房中摸去。早些年他羡慕、嫉妒宋城,因为宋城那个庶子竟然先于他考中了举人,他内心不愤的同时发奋图强,终于在第三年后也中了举,当时他只想成为宋家第一个考中进士的人,所以在宋城会试前,让他娘一次又一次地给宋城使绊子,果真,宋城断了科举之路,再也不会抢在他前面考中进士了,可是他自己呢?也失去了动力。十几年的时间,每一次他都安慰自己,不怕,没了宋城,也没了其他庶子,他一定是知州府最有出息的人,可是十几年过去了,他才发现,他不是,真的不是。
他对迫害宋城之事后悔吗?不后悔!不管他好不好,都不希望有人比他更好!出不了进士又如何,宋家就是没那个福分!
宋良辰也喝多了,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岑首辅知道他识破了岑明月的女儿身,并没有挥退岑明月,还叫了岑明月的哥哥岑朝阳来,几人就四书五经六艺高谈阔论了一番。岑朝阳的治学论政水平也不低,但是与岑明月和宋良辰两人相比则相形见绌。
岑明月人如其名,心思皎洁、人情练达,“所谓治国必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贲事,一人定国。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与一众男子讨论家国天下,岑明月毫不怯懦,更不忸怩,听着她侃侃而谈,宋良辰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看!这就是我中意的女人!即便是家中的两个妹妹,也不会有这种见识、这种眼界、这种胸襟和气度!
无辜躺枪的宋良韵跟她姐姐宋良锦说“哥哥这么久没回来,难道他是被岑首辅留下用饭了?”见宋良锦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她不禁腹诽:长得帅就是有优势哈,颜值即正义!就连那些糟老头子们都扛不住!
糟老头子岑首辅当然看到了宋良辰那痴迷的眼神,他瞪了又瞪,却没见宋良辰有丝毫反应,怼了怼身边的郑修贤,“让那个臭小子收敛一点,他是没见过女人?”
郑修贤端着茶抿了一口,“有几人能有幸见识明月这样的女人?他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小伙子,跟你当年一样,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我说你这老家伙的茶叶不错,怎么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给我喝?难道是看重了我这徒儿,想收他做孙女婿?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莫名低你一个辈份这种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岑首辅本想说: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转念又一想,若是这老家伙的徒弟成了他的孙女婿,自己果真高了他一辈!虽说他与岑明月也算师徒,但那不一样,那是私底下,除了他们家人,没人知道,宋良辰就不一样了,那是这个老家伙公开承认的关门弟子……岑首辅捋着自己的胡子,将宋良辰又打量了几番,心道:也不是不能留下备用。
宋良辰不知道自己成了岑明月的备胎,他眼中的岑明月就是个发光体,令他忍不住被她吸引,想要向她靠近。
岑明月感受到宋良辰的目光,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躲开好,还是任由他看好,说话间嘴便有些跟不上脑子,又看了看祖父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越发觉得羞涩,“祖父,可是要摆饭?”她怕再说下去会出丑,忍不住换了个话题。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摆饭,你这个老家伙是想饿死我吗?”郑修贤乜斜了岑首辅一眼,主动为岑明月解围。说完凑到宋良辰身边“回一回神吧,你若不懂克制,小心再也见不到她。”宋良辰收回目光,朝他点了点头,“老师,我醒的。”
你醒的什么你醒的!傻小子!郑修贤白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盯着他的岑首辅,“怎么着?给不给饭吃?”
岑首辅给了一旁伺候的下人一个眼神,那下人匆匆走了出去,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琢磨着:也不知那个糟老头子跟他那徒弟说了些什么,他定是不想让宋良辰娶自家的孙女,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偏不让他如意!
于是本不该留在席间的岑明月被留了下来。当然,这也是作者没办法,宋良辰是原书中的主角,主角的待遇能差吗?
有酒有肉有美人在侧,就问宋良辰怎么可能不醉?他这个人有一个好处,便是醉了也不会耍酒疯,如是不了解他的人甚至看不出他已经醉了。
短短的几次交锋,岑明月不了解宋良辰,自然不明白他醉了,所以被他堵在上茅厕必经的路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