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足引以自傲的东西总是极为稀少,而这个世界上所能予人生以满足者也属罕有。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阶层,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在动物世界里找这么弱智的东西都几乎不可能。
就像这群正在卖力凿山的将士,他们的最高指挥并不觉得花那么大的力气寻一具尸体有什么乐趣,可是他们却乐在其中,只因那是统治他们的神所要找寻的,用后世通俗易懂的戏话来讲“地沟油的命,党中央的心。”
但显然的是这一部分人虽然多,但也只是一部分,有随军工匠不停勘测着此间地形,也有人有气力的糊弄着,因为他们也像张远辉觉得这又是何苦?
汹涌彭拜的涧川形成一股强而有力的暗流,被峰下那犹如黑洞一般的窟窿情吞噬,想通过这种办法寻人,显然是有些滑稽,这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似乎是帝王想与山河作对,借此验证天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其实否然,那个绝世而独立的女子只是放不开,抛不下,不承认罢了。
远在千里之外,长安饱舍之中。
一名少女坐在凉亭中纳凉,在周围蝉鸣声中静静翻阅着情郎所留的那本怪已经不怪,唐冠临行前逐字核对,在下方逐一批示上了小篆。[
不过在虚荣心做怪下他终究没有将真正的作者名字翻译,让上官婉儿只觉得这似乎是情郎的诗集。
在他走后那么多日子,她终究是翻完了最后一页,小心翼翼合闭后,美眸不由闪出惊艳神色,唐诗何止三百首。这本穷数代文人之力合集而成的诗书,着实让她大感惊讶。
可是读完之后的失落感又席卷而来,倚栏望着亭外挥挥洒洒的阳光,唐冠一去便是数月,至今还没有音讯。
就在上官婉儿下神之际,一高大之人行色匆匆的一把将饱舍大门开,而后跨入院中。望见凉亭中的上官婉儿后便兴奋的向其走去。
“娘娘。打赢了!”
来人似乎有些激动,上官婉儿闻音站起身来,出声道:“常大哥,你说的是?”
“哈哈!小郎君要回来了!”
来人正是受唐冠嘱托留在长安的常鹰。他这些日子以来时刻不在关注打听着御驾亲征的消息,直到今日有快马捷报直奔长安,举城沸腾之际,他才将心咽回了肚子。
上官婉儿闻言面现喜色,常鹰在此间保护此女这么多日子后,两人也熟络起来,确实让常鹰对她大大改观,毕竟之前唐冠将此女捧在手上,恨不得在自己身体里挖坑。将她藏起来。这就使别人很难接触。
唐冠走后,常鹰却发现原来上官婉儿也不是想象中的冷若冰霜,对人对事都极为柔婉,包括老王在内,隔阂都渐渐消退。
常鹰嗓门不小。立即便吸引了正在房中午睡的老王,他出门见到常鹰在这里大喊大叫,当即走上前来道:“常壮士,出什么事了?”
“王伯,打赢了,小郎君他们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
“真的?”老王闻言也兴奋起来,随即喃喃自语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一时间三人均喜逐颜开,上官婉儿对二人万福一下,收起诗集便回到屋中。
“回来了去病”上官婉儿回到房中后,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有别的情绪,竟然捂住小嘴美眸一红,可从美眸中却全是喜意。[
随即她便立即走向妆台,竟然愣愣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起来,女为悦己者容,情郎走后,她反倒不那么在意起来,听到他要回来,少女心思便是如此,当即看起自己有没有什么丑陋变化。
好在,没有,她还是那镜中月,水中花,除了额间那细查之下才能发觉的淡淡疤痕,她还是那个让唐冠迷恋的上官婉儿。
余杭,午后唐府。
“爹。”唐牛端茶恭敬递与唐维喜,唐维喜却似乎没什么心思饮茶。
唐牛见状出声安慰道:“爹,弟弟他们都聪明的紧,不会有事的。”
“哎。”唐维喜闻言轻叹一声,唐冠与小七要随军出征,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再瞒,更何况还有老王在身侧,就算他不写信支会家里,老王也会传信。
是以唐冠临行便修书送往家中,当唐维喜收到他的信,已经是在出征路上,这时隔数月唐家上下还是提心吊胆,不过这要排除林雨薰,当接到出征消息开始唐维喜便始终没有告知于她。
唐冠本在京中步步高升,转任五品谏议大夫,如此升迁速度,大大超越了当年的自己,这让唐家可沾了大光,尤其是唐冠着手处理宗室一案,又悄声息杀死了来俊臣以后,唐冠在朝中地位一跃千丈,一干酷吏都对他寒噤若蝉。
不难想象,武曌在一日,此人便会雄踞一日,搞不好,武曌哪天不在了,此人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裴炎也不好说。
是以唐家的生意在这两年来越做越大,甚至隐隐有独占鳌头的意味,虽然说树大招风,可唐冠这趟浑水实在太深了,除了极个别亡命之辈,官道上的人对打出唐家旗号的船只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打仗又要另提了,刀枪可不长眼,不是说你有多聪明就能躲得开。
想到这,唐维喜又是一阵愁眉不展,唐冠一去便是两年,只寄回来有数的几封消息,每一次不是升迁喜讯,便是赏赐喜讯,起初还好,后来傻子都知道这显然是报喜不报忧。
就在二人沉默不语之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