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未开灯,保姆也都歇息了。
客厅中央的液晶电视时暗时明重播着姜酒首部参演的电视剧《恰巧余生》。
外头的知了声透着窗户传来,一阵接着一阵。
姜酒胳膊环抱着屈膝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看向电视的目光有些空洞无神。
思绪里全然都是秦祁该面对怎样的境地,他会不会有麻烦。
关于网上那些爆料,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秦祁拿走了,那些网传的图片她有些印象都没很深刻。
几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的。
姜酒都不知这姿势保持了多久,久到她的腿都有些发麻却也不愿动弹。
深夜的风吹的外面的树叶沙沙的响。
不知道秦祁吃过饭了吗?
他会被公司股东为难吗?
姜酒心里乱了套,她从没经历过这些,不懂社会的险恶。
家中管家陈姨手中端了杯热温水,脚步很轻,走到了姜酒的旁边,姜酒听到脚步声,眸光先是一亮,立马转头望过去。
看清来人,眸光随之一暗,声音艰涩无力,说出口的话更是一哑:“陈姨你怎么还不睡。”
话出口,姜酒自己都闭上了嘴,没想到自己的声音都这么暗哑了。
秦祁是昨天早上走的,一直到今晚上,这中间除了带她去做了一个检查,姜酒都没见过秦祁。
这些时间姜酒思虑重重的,每餐姜酒饭量少的只吃了小半碗饭,连水都怎么喝。
陈姨是从小看秦祁长大的,姜酒是他领过的第一个女孩子,相处这么长时间,这姑娘人品哪哪都挺好,也单纯。
当初两人闹分手也没成这地步,这还是头次见这姑娘这么消极的一次。
“你都还没睡,陈姨怎么睡得下去。”陈姨语气带着些叹息,坐在姜酒的旁边,将手中的温水递给了她。
姜酒顺而接过。
“你看你,要是刚才回来的少爷,他看见你这副样子,是不是会心疼死了,嗓子干的都哑了。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重要的是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姜酒头偏向陈姨的方向正好就是大门进客厅的方向。
这是秦祁头次因为工作连着两晚没回家,就算没人跟她说她也猜测到了这件事对秦祁所引来的麻烦。
姜酒捧起水杯,仰头喝了一口,软软绵绵温热的水润了她干燥的喉咙。
“你知道少爷为吗?”陈姨突然问道。
姜酒好像明白了后续的对话,大概率是要跟她讲秦祁的童年。
这个沈醉跟她说过,秦祁也对她讲过一些,姜酒点了点头:“知道。”
陈姨有些错愕:“那少爷应该真的很喜欢你。”
姜酒笑了两下。
挺对话挺像她看过的言情小说的。
但有一事她一直都不清楚,困扰了挺久了的。
姜酒看着陈姨,犹豫了些许,开口问道:“…陈姨,秦祁出过什么事吗?”
姜酒问的很隐晦,这么问道,除非是秦祁出过很大的事情令人印象深刻,否则应该是都不记住的。
秦祁…出过什么事。
陈姨脑中回想,脑海中猛然爆出一个画面。
正是最年少气盛的年纪,那个如风一般的男孩子,肆意又张扬。
即便这样爱耍闹,所有人都说他不懂事的时候,他学习成绩亦然出彩,每每都是全年级前几。
家里人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停止在他高三那年。
组团打团架,秦祁是那堆人的老大,那一晚,秦祁方赢了,对面的头头差点被打成残废。
等秦策将秦祁从局子里捞出来的时候,都气势沉闷,很是狠厉的训斥他,问他到底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秦祁从头到尾一字未吭,咬着牙被秦策拿棍子打了一夜,背上血痕遍布。
学校那天差点将他开除学籍,还是秦家动用了关系才将他保住,到最后关了他两天禁闭,男生嘴硬,硬是什么都不说。
教训了通,最后带他去跟病人道歉,他也是不肯,又是打了他一顿。
那几夜,陈姨虽说听了秦策的话不准任何人看他给他送吃的等他主动认错。
但她是实在受不了,还是偷摸去给秦祁送饭送水。
那屋子里凌乱的满是糖纸,她对他说吃太多糖对身体不好。
男生面上露着轻松的笑意,模样慵懒,剥开糖纸将糖投到口中,漫不经心的道:“心苦这病总得治吧。”
最后。
住院了。
记忆力也不行了,高考发挥也失常,拖了关系又送钱才上了诏大。
说是记忆力不行,也没那么严重,就是记不了太多且杂的事情,整体不影响生活。
姜酒听陈姨讲述了整个过程,有些沉默,她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为什么秦祁要去将人打那么狠,出了事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他…真的没什么事吗?”
陈姨摇了摇头:“没事。”
天色愈晚,已经到了后半夜,姜酒看准备一直陪她的陈姨,将杯中的最后一口水喝尽。
“陈姨…我困了。”
陈姨露出笑意,站起身:“好,晚安,少夫人。”
姜酒的手抚向楼梯扶手,冰凉的触意让她手指微颤,缩回了手。
脚落在阶梯上,正抬左脚上前时,一阵低音沙哑伴着男人独有的磁感声传来,顺着风进姜酒的耳内。
“穿这么少,想冻死?”
脚步声未闻,声音先到,姜酒的脚步顿在楼梯阶上。
客厅内只亮着几小盏暖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