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时荞走后,薛迢迢在酒吧坐到深夜才回过神来,有人接她去住的地方,还把她的行李和吉他都从那些绑匪手里拿了回来。
薛迢迢在住处,三天没出门。
每当想起时荞那天晚上最后那个风轻云淡的笑,那句“因为它死了”这句话,薛迢迢就脊背发寒,感到可怖。
还有初见那天夜里。
骆方舟叼着烟,吊儿郎当的痞笑:“我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她当时还信誓旦旦说:“你是好人。”
那时候,她的确认为骆方舟是好人,因为骆方舟救了她,还借给他钱,后来又给她工作,行事作风跟那些流氓混混真的不一样…
直到她这次遭绑架,被救出来那天的血腥,还有跟时荞的相谈…
她才彻底明白,骆方舟和时荞他们口中的“我不是好人”这句话,到底是个怎么不好法…
他们会杀人!
真的会杀人!
她开始正视,自己真的喜欢骆方舟吗?
自己想要跟他一起吗?
她…
她只想做个普通人,能够弹吉他唱歌,哪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怕不知归处,哪怕…
哪怕…
想到这里,薛迢迢思绪停了下。
她就要这样漫无目的地漂泊流浪一辈子吗?
时荞说,她现在就算走了,那些人还会定上她,下次就不会想现在这么简单的绑,极有可能会杀了她,而下次,不会有人再救她…
那骆方舟…
“你也不会吗?”她呢喃。
那变强,是怎么变强?
杀人?做犯法的事?
薛迢迢坐在窗台上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外边阳光很大,可她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寒气蚀心。
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她好像没有选择…
不,她有选择。
杀人犯法,她可以去投案!
对,去投案!
突然间,薛迢迢如醍醐灌顶,眼底的光逐渐亮起来。
她一定是太害怕了,怎么到现在才想到这个!
薛迢迢从窗沿上下来,穿上鞋子拿了手机就往外跑。
可刚打开门,人还没出去,就一道黑影笼罩在头顶。
看着来人那两个大花臂,薛迢迢身子一抖,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你是?”
男人足一米九的身高,穿着带黑色的背心,一身的肌肉,站在这就像坐小山,胳膊上纹的东西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双目如铃,看着就很吓人。
他声音粗厚:“你是薛迢迢?”
男人浓密的汗臭味扑鼻而来,薛迢迢又往屋里退了两步,抓紧门框做好了随时关门的准备:“我是。”
“那就对了。”男人点着头,伸手就抓过来。
薛迢迢一个激灵,飞快关门。
她的力气不大。
男人直接就一脚踹开了。
薛迢迢面色惨白:“你想干什么,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男人不说话,就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满身横肉都在抖。
“你以为你以后做平凡人,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我救你只是因为骆方舟,而下次没人能救你…”
“这几天我会派人保护你…”
时荞的话突然又开始在耳边回荡。
可今天才第六天。
还在约定时间内!
时荞没派人保护她!
时荞骗她!
薛迢迢脚下一个踉跄,飞快跑回卧室,反锁了门,拿出手机,开始颤抖的拨打号码报警。
“砰!”
刚拨出去,还没等对方接通,背后的门就又被人踹的一声巨响。
薛迢迢声音都在打颤:“你不要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踹门的动静并没有停。
眼看门就又要被撞开,薛迢迢慌乱的在房间桌子上扒拉出一把水果刀,不断的咽着口水,脸色煞白。
可就在这时,卧室窗户一震,钢化玻璃咔嚓一声就碎了,有什么银色的东西飞进来。
“啊!”
薛迢迢吓得一声尖叫,抱着头就蹲下了。
看着擦眼而过嵌进墙上的子弹,薛迢迢整个人都抖成了骰子。
门马上就要被踹开了。
“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恐惧充斥着薛迢迢,她疯狂的摇着头:“我只想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她蹲在角落里,抓着水果刀再次报警。
等她惶恐的报完警,发现外边突然安静下来了。
可她依旧蹲着不敢动。
十分钟后,警察到来。
那个满身横肉的恐怖男人,早就不见了,警察取了证后,带薛迢迢回所里录口供,做调查。
薛迢迢住的还是之前骆方舟帮她租的房子,楼道和附近都有监控,但警方调取后,根本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也没人去薛迢迢家里。
那被踹坏的门,屋里的子弹和破碎的窗户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导自演?”出警的小李嘀咕着。
周队看着审讯室里,还满脸惶恐瑟瑟发抖,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的薛迢迢,摇了摇头:“不像。”
这可是枪击案!
审讯室里。
女警孙晴看着对面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倒了杯温水给她,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尽量温和一点儿:“你说有人要杀你,你总得给我们仔细说说,你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薛迢迢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头鸵鸟似的埋在双腿间,声音还在抖:“时…时荞…”
半小时后。
女警孙晴拿着笔录从审讯室出来。
周队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