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淮问:“是因为他吗?”
雪下的有点大了。
只要一抬头,时荞就能看到封桀的脸。
以前的生死灾难,都是她挡在前边庇护别人。
现在,第一次有人为她挡风雪。
半晌,看着封桀把她的手藏进自己袖子里,幼稚的像个小孩儿,时荞吐了口浊气,像是释然:“应该是吧。”
秦清淮又沉默了很久,再开口,问了一句:“今天又到日子了,药还有吗?”
时荞道:“吃了。”不等秦清淮再说什么,她又笑了句:“师兄,初雪快乐。”
说完,就挂了电话。
感觉她心情似乎突然好了点儿,封桀也没多嘴问,牵着她的手,就淋着逐渐下大的雪,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
一直等两人身影消失在人形道上,秦清淮才收回视线,削薄镜片下的眸子里藏着几分落寞。
柳青青冷的跺了跺脚:“我就说封桀对她很好吧。”
秦清淮淡淡“嗯”了一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路过那家西餐厅,正好碰上从里边出来的人。
时莺鸾先是一愣,而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眼底情愫明显:“秦先生,好巧。”可看到秦清淮身边跟着的柳青青时,她脸上笑意又浅了,眸子里多了审视:“这位是…”
柳青青面对时莺鸾她也不掉份,咬了根烟避风点着,吐着烟圈,笑的风情万种:“我是秦医生的病人。”
柳青青混迹风尘,也想嫁个男人好好生活,但她知道,有些人不是自己能沾染的,比如秦清淮这种天雪之姿的男人,所以第一时间把摊清自己和秦清淮的关系。
时莺鸾这才又看向秦清淮,眸色轻遮:“我还说过几日去淮河看秦先生,不想在这遇见了。”
秦清淮点头,清冷又疏离:“只是路过。”
淡雅如君子兰。
时莺鸾也落落大方:“不知道能不能请秦先生吃顿饭?”
“医院还有事。”秦清淮婉拒,就径直走了过去。
柳青青嗅着八卦,把烟掐灭,弹进路边垃圾桶,扭着腰肢跟了上去。
时莺鸾目光阴了阴,吩咐身后跟着的人:“去查秦先生现在住哪,包括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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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半个下午。
冰天雪地的,月桐手里还抱了个冰筒,吃的津津有味。
宿池阻拦未果,向时荞投以无奈目光:“老大,你管管她。”
时荞‘啊’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朝月桐喊:“少吃点儿。”
月桐嗷了一声,继续吃。
宿池:“…”
忙完的封桀,正好从书房出来,看着时荞面色有些白,坐过去摸了摸她额头温度,蹙眉:“不舒服吗?”
“没事。”时荞摇头,拉了拉身上盖的毛毯,捂着肚子,窝在松软的沙发里恹恹欲睡。
看起来一点儿不像没事的样子。
封桀眉头拧的更紧:“要不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他有私人医生。
“真没事。”时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边月桐像是想到了什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凑过来,小声的跟封桀嘀咕了几句。
封桀愣了愣后,耳根有些发红,但面色更凝重了,起身弯腰,带着毛毯把时荞整个抱起,上楼:“外边冷,去卧室睡。”
其实并不冷。
整栋大的夸张的别墅里,都开着地暖,楼上整层地板上还都铺着厚厚的绒毛毯。
在屋里赤脚穿裙子都不冷。
看着封桀把自己放在床上,掖被子,时荞有点哭笑不得:“我真没事。”再疼的时候也都过来了,何况这点疼?
封桀抿唇:“月桐说你以前大冬天的时候在冰河里泡过,落了病根,每次都是碾碎骨头一样的疼,以前都是用药抵过来的,今天没吃药吗?”
时荞蜷缩了下身子,因为疼,声音无力的有些发软,带着鼻音:“不想吃了。”
来京城后,封桀对她千柔百好,这种静谧美好的生活,让她有些贪婪,她想用疼来提醒自己,不要沉迷不该沦陷的。
封桀不知她所想,他也不知道女人每月那几天是怎样的疼,但骨头碾碎那种疼他感受过,他以前除了五岁的小姑娘,也没跟女人近距接触过,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先好好睡着。”他把被子给时荞掖好,转身出去找了月桐。
月桐还在啃冰筒,听到封桀的问题后,面色有些古怪,但还是说了:“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吃药,药物研究所那种药也不治这个,姐姐吃的药都是秦清淮根据姐姐身体情况特地研发的。”
她也没想到,时荞这次没吃。
“她不想吃药。”封桀俊美的脸拧成了一团:“不吃药,怎么才能不疼或者减轻疼痛?”
这种事情…
月桐哽了下,但看他这么认真,心情又有些复杂:“其实那个药秦清淮在研究成品了,可以祛除她病根,但很麻烦,她这些年都是吃药过来的,不吃药的时候,一般都是心情不好,想让极致的疼来刺激提醒自己还活着,不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安宁…”
封桀陷入沉默。
月桐把冰筒放下了,抿唇:“我承认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秦清淮,我不喜欢有人跟我抢姐姐,因为她是我心里最崇敬的人,但她嘴上说着不,行动上对你总是有些特殊的。”
“封桀。”月桐第一次跟封桀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谈话:“如果你真的喜欢姐姐,我希望你好好对她,如果你的喜欢只是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