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桀笑了笑:“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有一句,叫灯下黑。
而且…
“宋寒山可没有信的人。”封桀勾起时荞一缕头发绕在指节里把玩着,嗤笑道:“你别忘了龙三。”
北三角麟帮地下角斗场管事龙三,麟帮第二把交椅,以前可是宋寒山的心腹,最后被宋寒山毫不犹豫的推出来背锅,落得个惨死赎罪的下场。
“你看他似有情,可他比谁都无情。”封桀跟他好歹相处过一段时间,就算看不透,多少也了解一点儿:“所有人都是他手里的棋子,你看他现在带了五个属下是保镖护道的,除非遇不到任何危险,不然,最后只要能有一个活着出去的,就算是他宋寒山有情。”
他跟宋寒山在一起那几年,两人看起来是朋友,相处也很友善,可实际上他们从没交过心。
有些面具带久了就会取不掉。
而那些骨子里,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本性,是再和善的面具都掩盖不住的。
“这场戏,唱的太久了。”算算从去年春归国回安陵,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这场戏不但没结束,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更有脱离掌控的人入戏,时荞觉得不能再拖延了。
封桀对此无所谓,反正时荞在哪他在哪,他的正事就是时荞:“久也好短也好,就当是旅游吧,只要跟你在一起,唱多久都行。”
时荞失笑。
封桀名下的产业也一大堆,可现在封桀当甩手掌柜当的比她还利索。
封桀把指尖的头发打了个结又解开,温柔溢出桃花眼:“我说过,什么都没你重要。”
“你这嘴皮子啊!”时荞抽回自己的头发,抬头望向远处蔚蓝如洗的天,和那似童话世界般梦幻的远山近水,心底萌生一种永远。
她以前见过比这更美的风景,但那时候她觉得一切都是寡淡无味,不过是大自然赏赐给人类的景象,并没什么可欣赏,也没有欣赏的那份心。
但现在,她觉得这里很美。
想来是现在的她,心静下来了,愿意去感受外界大自然的美,更重要的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她已经回抓住封桀了,没再打算把他推开。
就这样吧,平安喜乐也好,危险跌宕也好,生与死都好,就都跟他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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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宋寒山属下的恐吓威胁,那个旅游团一整天都没敢再往这边靠近,摄影机相机连也不敢扫过,他们一整天都在沿着不远处的天湖拍记录片。
月桐和宿池两人去探情况,没有半点收获。
这个旅游团很会伪装,很能隐忍。
可就是太能隐忍了。
一般普通人,几十万的摄影机被摔,几十万在某些地方都能买一套房子了,再怎么害怕,他们也该团结起来骂宋寒山讹钱才是。
但他们没有。
除了一开始那个男人怒说了几句,被那个叫阿雅的女人带走后,半点都没再提摄影机的事,就任由它被摔了。
这正常吗?
明显的不正常。
还有罕纳尔口中她的哥哥,到底会不会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员…
晚上,帐篷里昏黄的灯光下,时荞坐在临时支起的四方小桌前,铺开一张白宣纸,拿着铅笔在上边写写画画。
封桀凑过去看。
时荞画的是副人物关系图。
宋寒山,罕纳尔,包括他们两个,还有封振荣傅恒,连时莺鸾都包括在内,足有几十个人都在上边。
而如今在天湖的人都被圈出来。
文旅团的人上打了个问号。
宋寒山的几个属下名字上同样打了个问号。
而罕纳尔的名字后边,死先打了个问哈,又在问号上斜划了一横,这是时荞做的自己能看懂的标记,代表着不确定性。
而这几十个名字,剪头指向的关联,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沾个边也算的那种,基本全部都有关联。
封桀粗略扫过这整张人物图,沉吟了片刻:“我总感觉,宋寒山背后还有个人在控制这一切…”
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以前宋寒山常年是一副居身世外的翩翩公子模样,很多时候他还穿着道袍,长发飘飘一副不染凡尘的嫡仙人模样。
但封桀知道他有多狠,知道他的身手,知道他麟帮的势力,抛开这些,宋寒山背后还有人,他查过,但没查到。
“会是段鸿儒吗…”时荞低喃。
宋寒山那气质跟段鸿儒很像,如果是段鸿儒教出来的学生,宋寒山也不愧有他。
但这些目前都是猜测。
“月桐,宿池。”时荞喊来他们两人,交代:“你们先行一步去那个村子探路,带上信号弹和物资,注意安全,小心高反。”
“可是你们…”月桐明显不想单独行动,万一她走了,时荞遇到危险怎么办?
时荞明白他的担忧:“除非我自愿,不然没人能抓到我,何况还有封桀呢。”
月桐最终还是点了头。
当天夜里,就跟宿池一起,开了辆车从天湖中间那条仅两三米宽的驶着向前。黑夜里,汽车启动的声音,惊动天湖岸上所有人。
宋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藏袍,墨蓝色的,长发飘飘,有几分像古画中的异族王子,俊美的仙气飘飘。
他看着顺着天湖中间远去,像行驶在水平面一样的车,声音传进时荞和封桀耳朵里:“这是什么意思?”
“找人探探路喽。”时荞耸肩,一副这还不明显吗的表情:“虽然宋二爷你之前在京城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