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阵烟雾,帐篷里不见人,包括栾锦华都认为他们是逃了,最好隐蔽的地方就是几十米开外的原林,所以栾锦华把人全部派出去追,只留下了一小队不过四五个人守着自己。
“呃…”
边上一个人突然被人从身后锁住脖子,惊恐都还没从眼底浮现出来,锋利的短刃就划过脖子,带出一串血花。
围着帐篷的五个人间距不过两三米,倒下一个带出的细微声音,就算再小也能惊动其他人,立马全部端着武器冲了过来。
封桀飞快闪身躲开。
黑夜里的时荞给他打了个手势,几道枪声响起。
“怎么回事?”帐篷里栾锦华冲出来。
但还没看清一切,脖子里多了把寒光闪烁的匕首,脑门上多了把银色的手枪。
栾锦华心底一沉,僵住不敢动。
时荞笑:“栾先生,怎么样?”
栾锦华侧头,就看见自己那几个人此时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稳住心绪:“你们不能杀我。”
“是吗?”封桀唇角微勾,手一挽把枪收起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栾锦肚子上,把人给踹回帐篷里。
栾锦华踉跄着后退几步,惯性撞到了桌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嘴角溢出一丝血。
时荞看了眼周围,吩咐跟上来的月桐和宿池把那几个雇佣兵尸体给处理一下,也闪身进了帐篷。
栾锦华往后退,牙齿被血染成红色:“你们不能杀我!”
“理由?”时荞挑眉。
栾家对这几个人构不成威胁,但有个人可以。
栾锦华撑着胳膊从地上起来,踉跄着去一旁没倒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压下从腹部往喉咙里上涌的血腥味:“你们有人在我手里。”
封桀手里的枪转了个圈,枪口对准他。
时荞抓住封桀手腕阻住,目光盯着栾锦华,等他接下来的话。
栾锦华擦掉嘴角的血:“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你找到支援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吗?”
栾锦华冷笑:“秦清淮也不过如此…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视线里一道人影闪过,时荞就到了近前来,手中的短匕划过胳膊落在他脖子里。
时荞那双明亮的凤眸里裹着无尽戾气:“栾锦华,你以为我会被你这一句话给激到吗?”
秦清淮是时荞师兄,秦清淮一手医术无双,身手也绝对无人能近身,更别说被人算计,何况秦清淮身边还有司业琛。
栾锦华穿着棕色西装,外边是同色大衣,三层衣服,上好的料子,但时荞划过那一刀,直接把三层衣服都给划破落在肌肤上,鲜血缓缓渗出来。
他忍着疼,笑的嚣张:“猎人也有一天会被猎物啄了眼的时候,秦清淮他就算再厉害,怕是也防不住身边之人吧?”
傅恒那几个人可都是跟着秦清淮走的。
时荞心底微沉。
栾锦华抬手推开脖子里的匕首,托着身子走到自己床边,从枕头边拿出一个巴掌大哥的小盒子,反手朝着时荞扔过去。
时荞伸手抓住,打开盒子。
看到里边东西后,瞳孔皱缩。
封桀走过来看了一眼,里边装着一支钢笔,墨绿色的,虽然看起来是老式的,而且有沧桑旧痕,但能看出来应该被人很珍惜,很干净。
“一支钢笔…”封桀嗤笑,一脚踩在栾锦华的腿上:“你这是准备用一支钢笔威胁我们?”
栾锦华倒吸一口凉气,捂腿咬着牙没说话,目光死盯着时荞。
“这是师兄的,很多年前,我送给师兄的。”时荞从封桀手里抽出钢笔,目光复杂:“这支钢笔他无论在哪都会随身携带…”
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钢笔在秦清淮在,钢笔不在秦清淮…
幸好没被踹骨折,栾锦华用力把腿掰正过来,刚深呼吸,一口凉气就灌进肚子里,疼让他身上冒出冷汗,但他忍着疼站起来,拉了把椅子坐下,带着扳指的拇指抿了抿嘴角:“现在可以坐下好好谈了吧?”
时荞示意封桀把枪收起来。
封桀遮下眼睑,看着那支钢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荞也勾了张凳子坐下:“栾锦华,你以为你拿着这支钢笔就能让我相信我师兄落在你手里了吗?”
“不。”栾锦华摇头:“我查过你和秦清淮的来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势力,但我相信一定很厉害,抬手能翻云覆雨那种,这一点儿我从来不怀疑,但是——”
栾锦华笑了起来:“这支钢笔的确是秦清淮的,你也说了这是他随身携带最重要的东西,只要你联系不到他,你就不确定他是否在我手里,你就不能杀我。”
这是他对付时荞的杀手锏。
“其实,这样你会死的更惨。”钢笔在时荞指间打着转,像她的语气一样漫不经心:“栾锦华,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大胆。”
栾锦华废了这么多力气,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栾家从芸城走出来,重回巅峰,跻身于京城名门家族。
一切也都有赌的成分。
破釜沉舟,赌一线光明。
可这次,他赌输了。
栾鹏带着一小队人马回来的时候,营地里一片狼藉,栾锦华在地上躺着,左腿上一个血洞,胳膊上几道刀伤,血淋淋的狼狈不堪。
“老板!”栾鹏冲上去。
“死不了!”栾锦华咬牙。
**
这边天气不比南边,九月就已经开始冷起来,四野一片萧瑟枯寂,宋寒山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