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书房。
封桀从阎盟那边过来了,陪着时荞在处理飘渺会的事情。
桌上摆着果盘和牛奶。
封桀不时捏一块递到时荞嘴边,还笑着过来啄一口。
情意浓长,温馨无限。
“梆梆——”
门突然被敲响。
封桀抬头:“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安白。
黑色的毛衣,衬得一头银发更显眼,清风朗月的少年,像天边悬挂的清月。
走到书桌前站定,伸出胳膊,手放到时荞面前文件上,拳头松开。
一样东西掉落。
是块龙形玉佩。
材质是青玉翡翠,清透翠亮,中间镂空的龙行浮雕,精细无比,龙嘴里衔着一颗珠子,整个栩栩如生。
像古时候帝王用来压摆,证明身份的那种玉佩。
应该没被佩戴过,光泽都很原,没有磨过的痕迹。
封桀眯了眯眼:“虚龙佩,属于曾经叱咤黑白两道,世界级权贵的白家。据说可以调动白家一批精锐死士,个个以一敌百。
十多年前,白家内部争权,虚龙佩被白家主传给最小的儿子,谁知道这个小儿子带着妻子和他们的孩子判出了白家,一路逃亡,最后死在轰炸里。
那之后,白家在内忧外患之下分崩离析,隐退。虚龙佩再也没人见过,变成没什么人知道的,徒有虚名的传说。”
他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年:“你是白家的人。”
且还是嫡系。
安白默了几秒,点头。
时荞脸上没有任何惊讶震惊,拿起玉佩看了看,瞬间明白了安白今夜来的目的。
半晌,她把玉佩放在一边,望着安白:“不想说可以不说,只要你不想,没有人能把你再拉回过去的地狱里。”
安白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往前走了几步,在桌上拿了纸笔,俯身埋头写起字来。
很飘逸的字。
挥挥洒洒的落了一张纸才停。
把纸递到时荞面前。
时荞垂眸扫过,眸子微眯。
写的是他的身世。
他是封桀口中那个白家的人,当年的白家盛极一时,别说华瑞商会,就连时家那种地位都没办法比。
可这种家族的孩子,都不过是利益品。
他是白家主小儿子的儿子。
他的父母是联姻,感情本就没多深。
但基因强大,诞生了他。
更是从出生起,就发现五感异于常人。
那种家族,脉系庞大,没有卓绝天赋根本受不到重视,映照了那句优胜劣汰。
他的天赋让所有人震惊。
成为白家重点培养的对象。
外表干净乖巧,长的好看,满身无害。
年仅十岁,他就成为白家最锋利的一把刃。
被定格为一个天生的杀人机器。
白家小辈人人惧之。
他父亲野心勃勃,试图用他这把利箭控制整个白家,成为白家新的统治者。
白家有子弟开始忌惮,怕他成为下一代家主。
于是就试图暗害他,毁掉他。
但没有一个人成功。
因此,那些人觉得他更不能留。
只要他死了,幺房一切野心都会落空,成为妄想。
就在这时候,白家内部有人跟外部勾结,想要篡夺家主位置,拿到那枚传说中的龙虚佩。
整个白家内忧外患。
安白血杀了很多试图害他们一家的人,完完全全是个杀人机器,人生只有一句话:试图对白家不利的人都要死,哪怕对方是白家人。
他母亲只有这一个儿子,看他变成这样,每天以泪洗面,跟他父亲争吵,但都没有结果。
直到有一天。
那年他也才十二岁。
父亲从白家主那里回来,跟他母亲说要带着他离开白家。
他母亲本以为终于要脱离这个地狱沼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谁曾想,他们前脚刚离开白家,后脚就追来一群杀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父亲这样说。
他们往境外逃,往战火里逃。
但后头的杀手穷追不舍,再厉害的他双手也难敌数枪。
他父亲突然醒悟,白家主给他虚龙佩并不是所谓传承,而是要让他们这一房成为诱饵,把对准白家的那些箭引开白家。
他父亲终于做了一次属于父亲的责任。
把虚龙佩给他,把他们母子俩送出去,以身护了他们。
父亲死了。
那些人依旧抹杀似地屠杀。
母子俩在战火里,逃得艰辛,最终母亲也熬不过去死了。
他那时候依旧不懂情感。
只知道父母都为保护他死了。
他只剩下一张母亲的照片。
倒在尸横遍野的成河血流里。
他想自己也要死了,原来死亡是这样子的。
就在他要闭眼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一道黑影,踏着血走来。
是个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女生。
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
身上背着个黑色的包,手里拿着把机枪,英姿飒爽,似从天而降的幽冥之神。
她蹲下身子问他:“你叫什么?”
他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女生又问:“你是个哑巴吗?”
他依旧不语,握着照片,和手里的刀想要在自己死之前杀了她。
但轻松被她抽走了刀。
她笑的好看:“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她把他从血泊里捞出来,把他带回了家。
那个家里还有个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