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此刻是相当扫兴的。
也让房间原本还算温存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邰晏黎大掌握在盛欢光滑削瘦的肩头,指腹粗砺不轻不重的摩挲,过了一会儿,低沉着声道:“如果我说还没尽兴呢?”
“……”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的,手上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在这种事上,邰晏黎也不是无节制的。
盛欢了解这一点,但嘴里仍然说道:“反正我没力气了,你总不至于喜欢我表现的像只死鱼一样吧,你要是不介意,我无所谓的。”
话落,盛欢作势要掀开被子躺平,却被邰晏黎牢牢钳住肩膀动弹不得,下一秒,邰晏黎夹着烟的左手捏住盛欢的下巴,逼她不得不扭过头来与他对视:“还说没有耍小性子,现在这又是在闹哪儿样?”
邰晏黎深刻的双眸仅仅攥住盛欢的小脸,语气冷硬:“说要搬的是你,不要搬的也是你,老张接不到人你就骗他说会亲自跟我解释,结果一声不响的跑来外地拍戏,电话里也不说实话,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摆出一副不愿意跟我多谈的样子,看来是不打算跟我好好解释了,我看是我一直以来太纵容你,才导致你这么放肆!”
这是第一次,邰晏黎跟自己说这么重的话。
如他所说,从认识以来,他一直都对自己百般包容,不熟的时候是温和宽厚的长辈形象,床笫交合之后,他对自己也是挑不出毛病的体贴照顾。
即便是语气没那么重,但话里的责备之意表达的很明显,任由他以掩饰不住的威压气势说出来,就像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去。
盛欢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
但仍然倔强的,没有开口说任何解释的话。
盛欢极力压下在心头涌泄的委屈情绪,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到邰晏黎跟另外一个女人出双入对谈笑风生甚至在床上翻滚的画面,突然就觉得有些恶心。
强烈的恶心感,来的极为迅速。
下一瞬,盛欢连自己没穿衣服也顾不上,不管自己是否被看光,径自挣脱邰晏黎的钳制,冲进了浴室。
趴在马桶上呕了几下,却也只是吐出几口酸水来。
听到背后有人靠近,知道是邰晏黎跟着进来了,盛欢闭了闭眼睛,有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
所以她说:“请你出去,回你自己的房间,我现在不想说话。”
顿了顿,没等邰晏黎有动作,盛欢又接着道:“你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让你提不起什么兴趣,如果你还没尽兴,那就去找别的女人,我相信你随便勾一勾手指,就有大把女人愿意为你效劳。”
邰晏黎椅在盥洗台边上,已经套上了西裤,听她这么说没流露出不悦的痕迹,也没着急去把人抱回床上,而是等人吐的差不多了,才走上前弯腰把人抱起来。
盛欢刚挣扎一下,耳边顿时就响起男人喜怒不辨得声音:“想清楚,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还是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
“……”盛欢放弃抵抗。
重新回到床上,盛欢不管是神情还是心情都已经变得很平静。
头顶的橘灯不刺眼,但她仍然抬手遮住眼睛,努力想要把眼眶里的酸涩感憋回去。
过去两秒,听见“嗒”的一声,盛欢挪开手臂,发现房间的大灯被邰晏黎关掉。
床头,亮着一盏小台灯。
没过一会儿,盛欢感觉到身侧有人掀开被子躺下来。
“你不想问我了吗?”
盛欢突然出声:“你不是想听我解释么,你再问我一次,这次我一定不再跟你扯东扯西,你问吧。”
对于盛欢忽然的松口,邰晏黎只道:“今天不想说就别说,先睡觉,我会在这里待上一两天,明天有的是时间听你解释。”
话音刚落,盛欢已经自顾自开口:“我知道,是我先主动勾引你的,你不一定有多喜欢我,可能是因为实在甩不掉我才勉强跟我在一起的,哦这样说也不对,我们也不算在一起,毕竟你从来没说过我是你的女朋友,让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不过是因为我有这个想法,而你也需要我帮你解决生理需求,我说的对不对?”
在说出这些让自己格外难堪的的轻描淡写,叙述的很平静,只是觉得邰晏黎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他确实都对自己过于包容,即便是她刚才在浴室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没有丝毫要跟自己计较的迹象。
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从她做出决定到湛海的那一刻起,直至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走。
不见面的时候倒还好,每天也无暇分神去想这些,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刻意回避,回避不想面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有现实里接踵而来的各种问题。
同时也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
其实想想,她也没有付出什么,反而是邰晏黎比较更吃亏,左右不过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好像没有资格去管邰晏黎是否有别的女人有多少女人。
算起来,她自己可能才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那个。
两个人都躺着,谁也看不清谁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听见邰晏黎问:“你心里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何时,男人的手掌又无声抚上了她的肩头。
坦然接受之余又让她觉得温暖。
盛欢注视着房间里虚无的黑暗一会儿,然后翻了个身,脑袋顺势枕上他横在枕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