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邰晏黎一起的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看上去比他年龄稍长几岁,两人上了台阶在廊檐边停下,青年男人给邰晏黎递了支烟,点燃之后,两人背对着酒店出入的大门,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谈话交流。
盛欢就站在与他们大概两三米距离的廊柱后面。
廊灯散发的橘光昏暗,再加上略显偏颇的角度问题,他们并没有及时发现盛欢的身影。
盛欢也没选择去打扰他们的谈话,而是有些懒散的倚着柱子,百无聊赖的等着他们自己结束话题。
在这期间,盛欢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身长玉立在那的邰晏黎身上。
他身上穿的,是她昨晚从他拉杆箱里拿出来的那套藏蓝西装。
从这个方向,盛欢只能看到邰晏黎宽厚挺拔的背影,剪裁得体的西装包裹下的腰身和长腿,从他抬手的动作,看见夜色里飘然升起的一缕缕烟丝,然后在顷刻间消散。
仿佛有所感应般,下一刻,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过头,彼此的视线刹那间在空中交汇。
这次盛欢倒没觉得有种偷窥被逮到的心虚,反而扯开唇角笑了一下。
就像在说:没关系你们继续聊,我等你。
顺着邰晏黎的视线,那个青年男人好奇的上前两步,也看见了笑容清浅却仿若眉眼生花的盛欢。
没等邰晏黎发话,青年男人很识趣的跟老总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盛欢目不转睛,看着男人稳缓的迈着步子朝自己走来。
邰晏黎要笑不笑的道:“怎么总有喜欢偷看的习惯?”
“……”盛欢神情坦然:“我没偷看啊,我只是在等你而已。”
邰晏黎饶有兴味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片刻,未施粉黛的五官清丽,圆圆的大眼睛黑多白少,此刻瞧着人格外璀亮,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些小女孩儿的俏皮。
对上他的目光,定定的毫不游移。
短暂的欣赏过后,邰晏黎视线扫了一眼盛欢短裤下笔直纤细的双腿,似是随口问道:“穿这么少不冷?”
盛欢穿的还是昨晚那条牛仔短裤,长度只到大腿。
“不冷。”盛欢说:“今天温度二十八度。”
虽然是大雨过后的天气,除了空气被雨水净化过后更加清新,风不再那么燥热,温度相对来说没有下降多少。
邰晏黎手上还夹着那支没抽完的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狭长的眸子半眯起来,眸光幽深晦涩,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盛欢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被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渐渐的脸烧起来,不由得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实在觉得没什么问题。
正想开口问,邰晏黎吐出一口烟圈,低沉的嗓音染上些许的暗哑:“夜晚温度低,上去换条长裤下来,免得着凉,我在这儿等你。”
“……”
盛欢想说不会,但一抬眼看到他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抿了抿唇,又瞥了眼他指间还剩了一小半的香烟,默不作声的转了身。
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
恐怕男人的占有欲都大同小异,邰晏黎在这方面跟普通男人表现的没什么区别,没在一起的时候随便你怎么穿,现在却露个腿都要管。
……
等盛欢换了裤子再出来,已经是六点十几分。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盛欢才想起来一个问题:“朱秘书他们不跟我们一起么?”
闻言,邰晏黎了了她一眼:“他们自己会在酒店解决晚餐。”
盛欢“哦”一声:“我本来也以为我们是在酒店里随便吃点就行。”
车厢里昏暗,看不太清邰晏黎的神色,但能听出他语气温和带着打趣:“带你出去吃还不好了?”
莫名觉得,他这话就像是一个女的问一个男的“你爱不爱我”之类的。
“……”盛欢呐呐的答:“我就是随口一说,没觉得不好。”
话毕,盛欢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尬,还没等她想好继续说点什么,耳边又想起邰晏黎的声音:“喜欢跟朱秘书相处?”
盛欢愣了愣:“朱秘书人挺好的。”
顿了顿,似是觉得这个回答太过简单,又补充道:“她是个好秘书,也是个好妻子好妈妈。”
长相身材都不出众,再加上昨晚听说她已婚有孩子,跟在邰晏黎身边,比起之前那次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娇滴,也许还怀着别样心思的女秘书,盛欢对朱秘书的好感不止提高一个档次。
“……”
很官方的回答,但又似乎别有含义。
下一秒,盛欢只觉得手背一暖,侧目看向邰晏黎。
邰晏黎的低迷的声线含着笑意:“那你应该要多跟她学习。”
盛欢下意识的点头,“嗯”出声。
“……”
沉默下来。
大约过了十来秒钟的时间,盛欢才后知后觉的的反应,邰晏黎刚才的那句话有点不对劲。
那你应该要多跟她学习。
多跟她学习。
学习。
盛欢眨了下眼睛,左手还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着,不知道是闷的太热了还是怎的,她感觉手心都出汗了。
学习什么?
学习怎么当秘书?
可她又不会去成为秘书。
还是——
盛欢脑海里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她是个好秘书,也是个好妻子好妈妈”。
一瞬间,脑子有点懵了。
就像是有一块石头砸在水里激起了浪花,或者是一片羽毛轻挠呵痒,心脏不